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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2页）

卫汀把自己刚才对于神明的所有崇敬之意彻底推翻，将拳头攥得咔咔作响。

他受不住季三昧用这种谈论生意的口吻跟别人交易自己的命，可他偏偏是个局外人，他甚至没有一点点置喙的权利。

季三昧继续发问，&ldo;……心想事成，指的是我想做什么都可以吗？&rdo;

&ldo;当然不是。&rdo;

神明答道：&ldo;通俗来讲，所谓心想事成，必须是在事情有发生的可能性，才能&lso;心想事成&rso;。譬如说……&rdo;

从光芒里探出一只手的形状，指向了季三昧面前生出的几丛低矮的杂糙：&ldo;当你的法力较为低级时，你可以让你眼前的这些糙在一日之内长到一米高；如果你修炼得足够强悍，你也可以让这座山峰因为蚂蚁蛀蚀而突然崩塌。……但是，你不能下令让我自杀。&rdo;

季三昧很快明白了：&ldo;我不能控制比我法力更强的人。&rdo;

神明赞同地点点头，继续道：&ldo;假设你修炼得当，能力会不断提升的，好处是，你受我直接点化，不会被封锁墙限制；然而，这种提升不会带到你的下一世：每一世你都得重新修炼。……而且我需要提醒你，每一世的前两年，你的记忆会是空白的‐‐因为你的投胎转世没有经过阴间，你需要耗费两年的时间，来记起上辈子所有的事情。&rdo;

&ldo;我可以永远保留这个能力吗？&rdo;

&ldo;当然。我给你的是一条异灵根，只要你一直转世，就能一直保有这个能力。&rdo;

&ldo;如果我想单方面终止契约呢？&rdo;

&ldo;不可以。契约一旦达成，永久有效。且交易达成后，你会永远忘记豳岐秘法，忘记和我见过面这件事。&rdo;神明平静地笑开了，&ldo;……除非这个世界毁灭，或者我改变了心意。&rdo;

在一连串发问后，季三昧沉默了。

神明问：&ldo;还有什么想问的吗？&rdo;

季三昧对那团氤氲的光张开了双臂，淡然道：&ldo;来吧，想要什么，都拿走罢。&rdo;

&ldo;不行！&rdo;卫汀贸然出口阻止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抓住了季三昧的胳膊，语无伦次地急声道，&ldo;季大哥不可以！你，你这样……你……沈伐石他……这不是一辈子的事情，这是你的命啊！我不许！我不要你这样……&rdo;

他带着哭腔继续喊道：&ldo;你相信我季大哥，沈伐石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死！他打过那么多仗，杀过那么多妖道……&rdo;

……然而，这话连卫汀自己都不信。

沈伐石现如今的灵力，根本不足以面对这样的围城之困，这不是靠什么&ldo;希望如此&rdo;、&ldo;他能活下来&rdo;之类的虚弱祈祷就能解决的。

卫汀偷偷去看了那些妖道的布防，他看得出来，这次围剿一旦开始，必然要以烛阴全军覆灭为结局。

沈伐石，还有他的那个姓王的随从，已经足足在临亭城里困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在铁桶似的困围下扛住了十二次的围剿，但是这第十三次，他们真的能坚持过去吗？

就算第十三次撑过去了，第十四次呢？第十五次呢？

卫汀想不出别的好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危局，可这不意味着他就要眼睁睁看着季三昧把自己搭进去！

他近乎卑微地拉扯着季三昧，低声央求着：&ldo;季大哥，换个心愿好不好？我们不要这个心愿了……换一个代价不要那么大的，比如说……比如说能让你碰到的人都变成透明的？这样你就能把沈伐石带出来了……&rdo;

一旁的神明无奈道：&ldo;如果这样，我照样得重新给他做一条灵根，代价是一样的。……他是凡人之躯，本就无甚价值，我所要的，只有他的命格而已。&rdo;

卫汀落下了泪来，小孩儿似的牵着季三昧的衣角：&ldo;我不要……&rdo;

&ldo;傻子。&rdo;季三昧抬手揉揉卫汀的头发，又掐了掐他的面颊，&ldo;只要我够幸运，我每一世都能和沈兄遇见，哪怕以后没了记忆，沈兄也能找到我。……多好啊。&rdo;

神明还安慰起了卫汀：&ldo;这已经是很好的了。豳岐秘法被毁去之后，这是我做的第一桩生意，所以给他的待遇还格外优厚了些。&rdo;他轻声一笑，&ldo;若在以往，要我重塑一条灵根，我必然要他永世的命格做交换。&rdo;

季三昧还有心思乐：&ldo;那可真是谢谢你了。&rdo;

神明优雅道：&ldo;不客气。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有了你的命格做填补，这天道会好一些。&rdo;

季三昧又提出了要求：&ldo;这一世我已经修炼不成了，但是我要这个灵根立时达到最强悍的状态。&rdo;

&ldo;没问题。&rdo;神明一口答应，&ldo;不过我提醒你，你没有经过修炼就贸然使用灵力，每一次对你的精神力都是极大的损耗，会减你的寿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