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意气风发的脸渐渐明晰起来,一双摄人的黑瞳里藏著如海的魂向他直逼过来。
举世无双,从容淡泊。你不敢直视,却舍不得移开。
所有的剪影都重叠在这一双眼上,微微闭合,又浅浅张开。
华贵,骄傲,温柔,淡漠。
集了这世上最动人的色彩,只於这一身。
他笑著叹息,却比流泪更凄苦。
&ldo;我不愿天下人说,皇帝身无长物。&rdo;
那个皇帝,十句话里可有一句是真?
什麽真心,什麽身无长物。
他费尽心机不过是想要天下平定,精心编造的谎言也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都为他卖命。
冷,冷到骨子里去了。
什麽暖暖?什麽举世无双?什麽淡泊名利?
他只有欲望和谎言哪里有爱?
那双蒙著浓重色彩的眼睛,不过是躲在阴影背後的尘埃。
和所有阴谋家一样,虚伪,冷漠,伪善。
只有谎言!
可自己居然会蠢到愿意相信!
&ldo;公输大人?&rdo;柳彬剑见公输月神色有异,一张绝丽的脸上流露出多少绝望和愤怒,也随之站起来,低唤了一声。
却见那波澜壮阔的一双眼里陡然增了一片怒火,公输月咬著牙,半面颊上滚落了一颗珍珠般的泪,压低了声音道:&ldo;皇甫翰,你又骗我!&rdo;
倾尽天下154美强帝王受
天气稍微转暖,皇甫翰在床上躺了多日便也呆不住地想出去走走。
眼下朝上的事訾儿开始渐渐著手,至於他则开始变得越来越嗜睡,甚至於最近,一整天也不过只有两三个时辰醒著。
阳光甚好,照在人身上却没有一点暖意。
他本想逛逛御花园,却发觉自己没用得没走几步便累的直喘。也没办法逞强只好在小卓子的搀扶下随便捡了张石椅坐下。
披了件白色的貂皮长袄。
这是訾儿怕他冻著,命人连夜赶工fèng制的。毛茸茸的,穿在身上惬意极了。
可这袄子千好万好只有一点不好,它太容易让人倦怠,让人放松,以至於一穿上它思绪便管不住地四处游走。
皇甫翰轻易便能想到,确实有那麽一个地方,也铺著洁白柔软的貂皮,陈著华美明豔的夜明珠,这是所有故事真正开始的地方。他不敢忘,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