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凄厉,仿佛还在为刚刚结束的屠杀伴奏。
血腥味浓得化不开,钻入伊稚斜的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我是乌孙王子伊稚斜!”
他顾不上擦拭脸上的血污,从怀中紧紧攥着的油布包里,颤抖着取出了那个被父亲视若珍宝的信封。
他踉跄着冲到那个平静得可怕的凉州军官面前,声音急切:
“这是三年前,凉王殿下在黑风沼所赠的信物!我奉父王遗命前来求援!”
那名叫石默的百夫长,接过信封。
他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拇指仔细地摩挲着封口处那枚火漆印的轮廓。
伊稚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石默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他死死地盯着伊稚斜,声音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这上面的‘归心’二字这信,你从何而来?!”
“这是我们乌孙国的救命恩人,你们的王,交给家父的!”
伊稚斜看到对方的反应,心中终于燃起一丝希望。
石默的呼吸微微一滞。
他缓缓将信封贴身收好,那动作郑重得像是在收藏一件无价之宝。
他看着伊稚斜,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中的审视己经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东西。
“王子殿下,请恕末将刚才无礼。”石默的语气依旧不卑不亢,
“您的安全是最高优先级。来人,护卫王子殿下!”
伊稚斜心中终于松了一大口气,他立刻转身,指着身后因失血而陷入昏迷、喉咙里发出微弱嗬嗬声的巴赫,急切地喊道:
“我的侍卫长!他快不行了!快救他!”
两名医疗兵听闻匆匆而来,径首走向了巴赫。
然而,他们只是对巴赫进行了最基础的止血和固定,
随即转身!
竟优先跑去检查那些还在抽搐的佣兵和北狄顾问,试图从敌人中找出伤而不死的“活口”进行急救。
“你们”
伊稚斜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他呆滞地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地嘶吼道:
“你们在干什么?!
为什么不全力救治我的侍卫长,而去救那些该死的敌人?!
你们凉州就是这样对待盟友的吗?!”
他的质问在空旷的戈壁上回荡,充满了被背叛的屈辱和愤怒。
“王子殿下,”石默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