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的真正有底蕴的贵人,绝不会如此张扬。
他决定先静观其变。
赵小五仿佛没察觉到周围的目光,只是自顾自地品着茶,听着台上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地讲着前朝野史。
等一曲说完,先生正要端茶润喉时,赵小五突然站起身,走到台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一枚金瓜子放在了先生的赏盘里。
这手笔,再次引来一片吸气声。
在全场目光的注视下,赵小五才提高音量,对着说书先生说道:
“先生辛苦。今日,我想听一出新戏,不知先生可会说?”
说书先生受了重赏,自然是满口答应:“这位爷想听什么,小老儿就算不会,现编也得给您编出来!”
赵小五笑了笑,报出戏名:
“就说一出——《七皇子怒砸端溪砚》。”
这句话一出,满堂哗然!
别人只当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在胡闹点戏,
可听在周掌柜的耳朵里,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七皇子?
那个以温文尔雅、醉心书画闻名于世的七殿下?
怒砸他视若性命的端溪砚?
这怎么可能!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不是点戏,这是试探!是黑话!
对方在用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来测试人群中谁能听懂这其中的“荒谬”!
周掌柜端着茶杯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抬起头,无比凝重地看向赵小五。
赵小五仿佛没看到满堂的骚动,也没有理会说书先生那张尴尬的脸。
他只是转身,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重新端起了茶杯。
周掌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知道,一个足以改变他命运的机会,或者说陷阱,己经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必须去接。
他端起自己的茶杯,缓步走到赵小五桌前,脸上堆起笑容,用地道的京城老话试探道:
“这位爷,茶是好茶,只可惜这戏,怕是没几个人能听得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