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面无表情地回答:“回殿下,凉州一切按规矩办事,军功自有积分兑换,并无‘富甲一方’之说。”
“哦?那军功最高的人,想必在城中地位也最高吧?不知是哪位将军?”
李西似乎被问得有些不耐烦,朝不远处一个正在对小贩骂骂咧咧的独臂军官努了努嘴:
“军功最高的是李敢将军和陈庆之将军。
不过要说咱们这集市上最‘出名’的,怕是那个独臂的王二柱百夫长了。”
“最早跟着殿下的老兵,就是脾气臭,总在酒馆里抱怨,说他当年流的血,还不如那些新来的胡商在殿下眼里金贵。”
伊稚斜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精光。
他找到了。
不是一个简单的突破口,而是一道完美的裂痕。
一道象征着凉州“元老功勋”与“新兴势力”之间潜在矛盾的裂痕。
他心中冷笑,任何规矩都无法抹平人心中的不甘。
这个王二柱,就是他要送给那位看不见的棋手的第一份“见面礼”。
他要向那位棋手证明:他有“修补”或“利用”这道裂痕的价值。
伊稚斜对巴赫使了个眼色。
巴赫会意,上前一步,拦住王二柱,从怀中摸出一两金子,沉声道:
“这位军爷,我家主人想向您打听一些城里的事,这点金子,不成敬意。”
王二柱看着那块在阳光下闪着诱人光芒的金子,
先是愣了一下。
随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们,竟“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他没有接金子,而是猛地抬手,“啪”的一声,将巴赫手中的金子打飞了出去!
金子在石板上翻滚着,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响声,瞬间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
“黄白之物?”
王二柱指着地上那块沾满灰尘的金子,对着满脸错愕的巴赫和伊稚斜吼道,
“看到没?
这玩意儿掉地上,脏了就是脏了!
可老子的积分牌,”他重重地拍了拍腰间那块刻着数字的木牌,
“上面每一个数,都是拿血换来的,是干净的!
能让俺婆娘娃儿挺首腰杆做人的!
你这脏东西,也配跟它比?”
他轻蔑地啐了一口,头也不回地挤进了人群,只留下一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