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还是去门外把守,以防不测,若真有来袭,大人在这庙中,也好出其不意,否则我们几个汇聚一处,等于困兽之斗。”夏临一招手,“那边的傻大个儿,你同我一起!”
长福倒指自己,“我?”
“就是你,多个人多双眼睛。再说,你现在是钦犯,若能将功赎罪,兴许还能少关几天!”夏临不管不顾拖起了长福。
苏昭知道长福只是力气大,那三脚猫功夫还不及自己,想要跟沈砚说情,却见他身形一晃,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倒下。
“你怎么……”
沈砚另一只捂着伤口的手移到唇边,竖起一指示意她不要出声。
“别让夏临分心,若真有来袭,他会护你那伙计的。眼下,怕还是要劳烦苏掌柜,替我包扎止血。”
“我……”苏昭语塞,也明白,自己如今模样,若推什么男女之别,委实说不过去。
再说冒进些,甚至是自己贪了便宜。
可沈砚之于她的过往,救他又实属不愿。
只能宽慰自己,他伤血不止,若真又来敌,谁来救自己。
救他,就当是救自己!
心下一横,“来吧!”
沈砚解开衣衫,胸前伤口血色层层凝结,虽不大,但深切,亦有鲜血涌出,望进去,甚至仿佛见了骨。
苏昭呼吸一滞,他竟能撑这么久,就为了不扰手下军心?还是不是人?
连忙掀起裙摆,撕下布条。
沈砚转头,一副非礼勿视的尊重姿态。
苏昭瞥他一眼。
这伤口伤筋动骨的,再不止血命都要没了,面对自己一个姐辈之人,还搞君子一套。
再说,马上自己可是连手都要上了。
“可能有点疼,多有得罪,大人忍着点。”她俯身,隔着布条,覆在伤口上,猝不及防用力,却是极为娴熟地压在血脉上,抑制血流涌出。
面对这个曾揣着判书,一字字道:“悉数家产抄没,亲眷清点后收监,择日问斩。”的人。
她对他是恨吗?
她其实深知,每一个字都不是当年那个小小大理寺丞能判定。
更何况,最终亲族灭门,并不因这宣判,而是惨遭屠杀。
可她对他不是恨吗?
每一个日日夜夜,彻骨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