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追上,第一个犯人在四下观望后已然扒着豁口跳了出来。
夏临握紧剑柄,生生调转了方向,冲着车厢奔去。
此时的沈砚正隐秘跟在赵评事统领的三号车后。
他让夏临与赵评事临时换了车,其实是为了验证一件事。
车马平稳前行。
寂静里只有随行侍卫齐整的步伐。
不知多久,沈砚听出了一道细小的异常。
那是种轻风拂过瓦片的窸窣。
沈砚贴在墙沿。
那道声音的主人附在房檐。
两个人就似两道平行轨迹,以马车为点,各自发散而出,维系着微妙的平衡。
瓦片泠泠似琴音,沈砚在心中暗数着节拍。
音律却骤止。
沈砚也紧随收步伐。
短如火石相击。
又长似无尽浓夜。
静谧中,传来弓弦拉满的摩挲。
沈砚脚下施力,长剑直指,一瞬破瓦而出。
那人向后退了两步,立稳在檐边翘脚的一尊脊兽。
黑袍飞扬,似要乘风而去。
手中悬持的一道银弧拉至浑圆,正对沈砚,与月色辉映。
然后,弦上却是空无一物。
他手下松懈,弹着空弦,口中却似戏耍般发出一声“叭”地脆响。
几乎同时,在对向的屋顶闪出一道黑影,同样黑袍加身,向着斜前马车射出了疾驰的一箭。
沈砚骤然变色。
原来这人仅是用来引他注意。
真正的射手竟从另一端而来!
沈砚转头要飞身而下时,那人如影随形挡到了面前。
看不清身法,快似鬼魅。
面部被黑布遮挡,只有一双眼睛透出诡丽的光。
他声音可惜压得暗哑:“另一条路上的小子,遇到危急,下意识去救的是那堆侍卫。
而你,显然连抓我都不感兴趣,只想去救犯人。
所以,我们的货就在你这儿,对吧,沈大人。”
刚刚那一箭射中的仍是马腿,赵评事没有夏临的好身手,已然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