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马蹄下乱腾,周遭侍卫扑去扯拽。
然而接连而下的乱箭似雨。
另一个人在屋顶轮射的姿态,已然将手臂旋出残影。
侍卫一时应顾不暇,犯人尖鸣不断。
沈砚一剑直冲阻挡之人面门而去。
那人倏然而退,似滑行般毫无磨砺。
“呦,沈大人,你急了,不会被我猜中了吧。”
“你们的人曾死在我手上一个,我不介意再来一个。”沈砚旋正剑身,目光犀如剑刃,已分不清是剑光还是月色盈满,泛出清冽银霜。
却在这时,他瞥见对面的持弓人忽然停了乱射,开始调整角度,蓄力瞄准。
这一次对指的,正是他精心安置的犯人!
沈砚手中剑再度挥出。
对方仍是顷刻移开。
沈砚却在半途猝然收手,从敌人避开的空档中,一跃而下。
他身上有伤,硬扛绝非佳选。
而箭,几乎与他同步离弦。
奈何被伤口牵扯,他步伐稍慢。
箭身似流星从他颊边擦过,抬手欲抓,却仅有一道冲击窜出掌心。
“趴下!”他厉喝。
然而为时已晚。
那箭穿过重重阻碍,旋刺入季应奇的胸腔。
季应奇仿若瞬时清醒,全身一激,却又僵硬地跌落回去。
沈砚落地太急,步下踉跄,被赵评事伸手扶住。
“大人!”赵评事手臂中了一箭,但咬牙削掉了箭杆,血染了半边衣袖。
射箭之人已然得逞,却仍不松弦,箭矢从两边轮番而来,乱蝗一般,冲着同一方向。
誓要连牙行二人的性命也顺带收走。
“所有犯人,趴在地下!”沈砚高喝,旋即对赵评事道:“赵大人,这边靠您摆布,我去看那受伤犯人的情况!”
“大人放心!”赵评事竭力回声,一边召唤人手向黑衣人方向迎去。
沈砚一边挡箭,一边冲向车厢边。
伸手拽住被射中的人,试图探他生息,万幸还有微弱的起伏。
牙行两人匍匐在地,纹丝不敢动作。
沈砚想进到车厢,又怕打开车门不好控制局势,乱箭追绕,一时进退维谷。
却在这时,一声清喝从巷尾而来:“大人!”
沈砚侧头。
竟是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