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昭有意落在偏后。
月辉斜落,对影也是三人。
一如多年前,沈砚与季有然从书院同归。
她候在必经路上,像道尾巴,绕在他身畔。
她说得理直气壮,是受姑母所托,打探沈砚祖母,沈家老夫人喜好,不日后老夫人的寿辰上好备足贺礼。
沈砚与她保持疏离有礼的距离,但仍应着她的话语。
季有然时不时穿进打诨,倒也不显冷落。
那时也是春初,花枝横溢,堆叠含苞,还未放,被月影打在地上,倒像绽开了一般。
如今再踏在枝影上,也仍是三人。
却是一路沉寂,再不复当年景致。
沈砚在行至转角时,忽然意识到苏昭落了单。
下意识侧头看去。
女子停驻在青墙边,仰望探出墙沿的一丛花枝。
树影落了她一身,将她面庞遮蔽。
她过于清削,单薄一片,裙衫在风中索瑟。
沈砚不知为何心里似挑起一线的丝缎。
褶皱起,再抚不平。
“有然。”他忽然开口,声音喑哑。
季有然闻声停步。
“你问我,那时看着叶姑娘跪在面前,心里想得是谁。”
沈砚仍望着那似要乘风而去的女子。
“我心里谁也没想。”他道:“若每次见与她相似之人便想起她,不过是一遍遍提醒自己,她如今不在了的事实。”
他终是将目光移回季有然身上。
于是季有然也终于看清,他眼底盛下的月辉与清寂。
“有然,我不敢。”
淮水楼仍是一派鎏金华光之色,车马成行,香衣鬓影,仿佛之前的凶案阴霾已然退散。
三人在门前简快地分了工,而后便依次行进,却形同陌路。
淮水楼仍是一派鎏金华光之色,车马成行,香衣鬓影,仿佛之前的凶案阴霾已然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