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一阵缄默。
久到苏昭又忍不住动了动。
沈砚才道:“原来是如此。”他面上重现笑意,金屑填充进整片瞳仁,仍是温润和煦之姿,仿佛刚才那个将她逼得进退维谷皆是幻想。
“能与苏掌柜感同身受,是在下之幸。”
自此苏昭抿紧嘴,再不敢多言。
谁知这一路的波谲云诡,却抵不上牙行中的破马张飞。
苏昭才踏进厅堂,便听一声怒喝:“你给我滚出去!”
声音来自夏临所在房间。
她与沈砚交换眼神,连忙赶去,却被眼前情景惊谔。
只见长福正高举着什么事物,夏临爬下床塌,竭力撑起身子向上伸挺想抢夺。
尤松在一旁急得团团转,想拖拽一个,又怕另一个冲动。
刚刚那声喊叫显然正来自长福。
“夏临,为何无礼?”沈砚道。
眼见人家主动责问了自己人,苏昭也只好跟道:“小夏大人身上有伤,你们别闹!”
“东家!”
“大人!”
两厢望来,却皆是委屈神色。
“东家你看!”趁这空隙,长福将手中之物递来。
苏昭看去,竟是一封信。
“大人,万万不可!”夏临一把扯住长福衣袖,一边求助地望向沈砚。
沈砚便从一晃而过的封首上,看见了荆州的驿印。
登时明白了此物为何。
他静道:“夏临,放手吧。”
“大人!”
“放手。”
夏临悻悻收手的一瞬,长福将信笺递到了苏昭手中。
苏昭有些迷惑,看了看长福气鼓鼓的样子,又看了看沉默的沈砚与似乎有些无措的夏临。
从撕开的封口里抽出薄薄两页,展在眼前,却蓦地怔愣。
信中极简几行,将她所顶的苏昭之名的身世阐述,末尾提及此人在五六年前搬离。
苏昭当然知晓,此女突发疾病亡故,其父办理报丧的状申后,却被黑市的人截获,将这身籍买下,后来又辗转卖给了仓皇逃至荆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