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染拢了拢衣襟,没有回头,“三日后就是皇陵祭祖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嗯。”谢景辞站到她身旁,清晨的阳光为他刚毅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我们必须冒险一试了。”
江云染转身直视他的眼睛,“你有几成把握?”
“五成。”谢景辞坦然道,“皇陵守卫中有我旧部,但慕天权肯定也加强了防备。”
江云染望向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在她体内安然成长了五个多月,却要随父母一同赴险。
她深吸一口气,“足够了。”
谢景辞的大手覆上她的腹部,那里正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跃动,“我不该让你们母子冒险……”
“我们是一家人。”江云染按住他的手,“同生共死。”
两人回到静室,夜七已经准备好简单的早膳。
用膳时,谢景辞详细说明了他的计划。
“皇陵祭祀当日,皇上会在寅时出发,辰时到达。按照惯例,他会独自在内殿祭拜一个时辰。”谢景辞用筷子在桌上画着路线图,“我们从西侧密道进入,那里是前朝工匠留下的,只有历任皇帝和少数宗亲知晓。”
江云染皱眉,“慕天权会不会也知道?”
“应该不知。”谢景辞摇头,“这密道只有皇帝和宗亲知道,就连我,也是听父亲说过,毕竟当初他为了帮助皇上继承大统,两人曾是最好的兄弟。”
“那我们需要联络的人手……”
“已经安排好了。”谢景辞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这些都是可信之人,但为防万一,我们只能联络最关键的几个。”
江云染浏览名单,突然指着一个名字,“君寂言?他不是被调离京城了吗?”
谢景辞露出一丝笑意,“表面上是的。实际上他一直在暗中活动,收集慕天权勾结西夏的证据。”
“还有我母亲。”江云染轻声道,“她一定有办法接近皇后。”
谢景辞沉思片刻,“阿姐确实是最佳人选。但风险太大,一旦失败……”
“母亲比我们想象的更坚强。”江云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她失去女婿,女儿出家,心中早有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隐忍不发。”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江云染负责联络长公主和几位命妇,谢景辞则与君寂言等武将秘密接头。
夜七作为信使,穿梭于各方之间。
当日下午,江云染换上一身道姑装扮,随观中采买的弟子下山。
在城南的一家绸缎庄,她偶遇了长公主的贴身嬷嬷。
“这匹湖蓝色缎子真好看。”江云染假装挑选布料,低声道,“请转告母亲,三日后辰时,皇陵西侧松林。”
展嬷嬷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点头,“这布料不错,我买了。”她接过布料,趁机塞给江云染一张纸条。
回到白云观,江云染展开纸条,上面只有简单几个字。
“镜花在东宫地牢,还活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江云染咬紧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
“怎么了?”谢景辞察觉到她的异常。
江云染将纸条递给他,“镜花还活着……在东宫地牢。”
谢景辞眉头紧锁,“慕天权留着她,必是作为诱饵。”
“我知道。”江云染强迫自己冷静,“但这更说明我们的计划必须成功。只有扳倒慕天权,才能救出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