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本身就像一颗冰锥,刺入每个联军士兵的心中,带来一种比枪林弹雨更令人不安的寒意。
总不能因为疑神疑鬼,就放弃这垂手可得胜利?
带队的军官们通过无线电简短沟通后,下达了命令:继续前进!
但所有人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搜索前进,任何风吹草动立即开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度压抑的紧张感,士兵们的动作变得极其小心,每一次迈步都像踩在薄冰上,枪口随着视线紧张地移动,扫过每一处可能隐藏杀机的角落。
最精锐的尖兵小组被派了出去,他们匍匐着,利用弹坑和残骸作为掩护,像幽灵一样无声地接近阵地核心。
当他们终于越过最后一道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铁丝网,爬上那片被炮火反复耕耘,如同月球表面般的焦土时,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彻底愣住了。
阵地上空无一人。
没有枪口,没有埋伏的身影,甚至连一具阵亡士兵的遗体都没有留下。
散兵坑里积着浑浊的雨水,掩体被炸得只剩下扭曲的钢筋和破碎的混凝土块。
地上散落着一些被打坏的武器零件、空弹匣、染血的绷带碎片,但所有能带走的装备,尤其是同伴的遗体,显然都被马里亚人全数带走了。
他们走得如此干净、如此彻底,没有丢下任何一个倒下的战友,仿佛从未在这里存在过。
“报告!阵地…空了!”
尖兵的声音通过无线电传来,带着难以置信的困惑。
约克汉和军官们终于踏上了这片,让他们曾经付出了巨大代价的阵地。
靴子踩在泥泞和弹片碎渣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环顾西周,只有一片被彻底摧毁的废墟和死一般的寂静。
付出那么多鲜血和生命才撕开的口子,对方就这么轻易放弃了?
马里亚人难道真的坚持不住,崩溃了?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滚烫,那是炮弹反复轰击残留的温度。
每一寸泥土都混合着灼热的金属碎片,散发着刺鼻的硫磺味。
光是这处小小的前沿阵地,在过去几天里承受了联军倾泻的成吨钢铁。
马里亚人曾像最顽强的蟑螂一样,牢牢钉死在这里。
哪怕阵地上只剩下最后一个活人,他也一定会用牙齿和指甲拖住敌人。
他们曾用血肉之躯,一次次誓死捍卫着这里。
可今天,这些捍卫者自然全都不见了。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克汉踢开脚边一个变形的钢盔,头盔在泥水里滚了两圈,发出空洞的声响。
困惑、不安,甚至一丝被愚弄的恼怒,爬上了每一个联军士兵的脸庞。
敌人的突然转变,如此决绝而神秘,让习惯了面对疯狂抵抗的他们感到无所适从。
这种反常的寂静,比震耳欲聋的炮火更让人心头发毛。
消息迅速传回后方指挥所,据说连坐镇的总指挥,看着侦察兵传回的空阵地照片,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地图上那个刚刚被标记为‘己占领’的红点,眉头紧锁,同样摸不着头脑。
马里亚人他们究竟去哪了?
这诡异的撤退背后,又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