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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第1页）

第六十九章悼黄雀萧母悟佛

众姐妹聚首于梦蕉园我的住所里，一阵哼哈有趣得谈笑，送走上官黎却引来竹茅楼的男工友们。喻宥凡带着王瑞贺和尕娃子，看见单卉和众姐妹向我的梦蕉园走来，三人一商量，随之而来。窄陋的房间顿时涌入众人，大家挤靠在一起，唧唧哝哝地说笑。

一个姐妹拿着&ldo;五福临门&rdo;窗花剪纸，问道：&ldo;年关将至，大家准备好了吗？&rdo;单卉托着葆君的绣布，学着一针针地绣一团明黄&ldo;寿&rdo;字，闲里插话：&ldo;你们谁要回家过年？我猜大家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了，是吗？&rdo;我笑道：&ldo;今年家里事多，我爹一直病着，我肯定要和葆君回家探望。&rdo;喻宥凡说：&ldo;我要回福建石狮和王润叶定婚哩。&rdo;&ldo;是吗，那是好事呀。&rdo;众姐妹七嘴八舌道。尕娃子怏然无趣地说：&ldo;大家来自四面八方，过了今年，谁知还能共同生活几日，恐怕已有工友请辞了。&rdo;我从衣架上取下一条青花夔凤纹纱围，以及青云白枝雁纹领氅，与众姐妹说：&ldo;这是夫人送给我的，大家瞧一瞧。&rdo;单卉说：&ldo;咦，这件领氅去年我就见姐姐披过，当时羡慕不已，原来，是梁夫人赠送。&rdo;一个姐妹把纱围围在脖颈里，说：&ldo;姐的这条围巾估计值好几百哩，你们瞧，真漂亮。&rdo;单卉望了望我身穿的水印纹彀衣，笑道：&ldo;这件衣服合身得体，姐真有眼光，下回带上我，帮忙买件好看的衣裳。&rdo;我莞尔一笑，说：&ldo;其实，将就合体罢了，妹妹若真喜欢，我们明天就到镇上买衣服。&rdo;单卉一听，脸上绽笑，似一朵芙蓉盛开，脱口说：&ldo;嗯，明个儿正好周未，大家闲若无事，我和姐妹们一起去。&rdo;葆君盛上一盘新鲜水果，菠萝、荔枝、苹果、香蕉和葡萄，笑道：&ldo;这些水果是夫人送的，来，大家别嫌弃，尝尝。&rdo;众人毫不客气，拿上水果津津有味地吃开了。尕娃子好奇地绕着床首四下探望，问：&ldo;两位姐姐，怎么床头上的帱帷撤了吗？我怎么看就缺了点啥？&rdo;葆君笑道：&ldo;你才看出来呀，撤下好久了，只是你不常来，所以看着就缺了东西。&rdo;王瑞贺笑道：&ldo;她们姐妹不怕冬天有苍蝇和蚊子，若不取了，挂着岂不碍眼。&rdo;尕娃子转着眼珠，又瞅了瞅墙上挂的一副【黛玉藏花】图，问：&ldo;这画中姐姐是谁？看得人真心酸。&rdo;我拍拍他的头，载笑载言：&ldo;你也看出她心酸呀。哼，她是红楼梦里的林妹妹，她正在藏花哩。&rdo;众人一听，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借着众人聊侃的当儿，葆君拿起刺绣认真地绣开了。尕娃子凑上前，问：&ldo;姐绣的是啥？&rdo;葆君一笑，说：&ldo;姐绣的是天上王母、地上西施。绣的是月宫嫦娥、凡间织女，你可认得？&rdo;尕娃子摆手道：&ldo;不认得！只听说过，听说过。&rdo;众人见他逗趣，推了一把，谁料，撞上了葆君，一霎时，葆君一根手指被针尖狠狠地扎了一下。&ldo;嗳哟，&rdo;葆君尖叫一声，疼得两眼泪汪汪，好似那雨后菡萏洒珍珠。众人吓了一跳，忙不迭吁长问短。尕娃子抓住葆君的手，急切地问：&ldo;好姐姐，还疼不疼，是尕娃子不好，我该死。&rdo;葆君忍住痛，嗔怨地说：&ldo;不痛才怪哩，我扎你一下看疼不疼。&rdo;众人不留情面地数落尕娃子，尕娃子自抱自怨，静坐床沿上，不折腾了。

王瑞贺双眉一凝，走近葆君，攥紧她的双手，轻呼着气，说：&ldo;你真马虎，半会儿功夫也要忙里偷闲地刺绣。&rdo;我拿出绢帕，揩尽她指尖上的血渍，埋怨说：&ldo;十指连心痛，尤其扎在手指上最是痛了，你真让人操心。&rdo;葆君抹了抹眼泪，强装无碍，笑道：&ldo;没事，一点不痛了，我逗你们玩哩。&rdo;单卉笑说：&ldo;葆君起早贪黑的绣制，真是劳神劳心。哪一天出门好好散散心，放松放松，别委屈了自己。&rdo;喻宥凡说：&ldo;葆君太辛苦了，快到年未了，明天正好是周未，大家进酒馆里消遣消遣，你们说咋样？&rdo;王瑞贺一听，笑道：&ldo;大家共同出钱aa制，好好摆一桌，大家行酒唱歌，像有钱的主乐喝乐喝。&rdo;尕娃子跟着说：&ldo;太好了，好久没出庄园，大家要玩个痛快。&rdo;哈哈，大家一起放笑开了。

众人正在说话，玉凤忽然涨红了脸，登、登、登地跑进房，道：&ldo;淑茵葆君，你们还有心情说笑，老太太心痛病犯了，正躺在床上叫苦不迭。一家人围着打转转哩。&rdo;我和葆君一听，两人俱是怔悚不已，半天没反应过神来，玉凤牵住我的手，说：&ldo;快随我走，平时里数你会照料老太太，看一看她想要啥，想说个啥。&rdo;我吓得觳觫发抖，两腿不听使唤。众人已齐齐立身惊慌失措地望着。&ldo;姐，别站着，我跟你一起。&rdo;葆君和玉凤拉着我，我们直往毓秀楼跑。屋外下着瓢泼大雨，月雾朦胧，看不清石墀小路，三个人在夜雨中凭借往昔印象，一脚深一脚浅，奔向毓秀楼。此时，在大客厅里，萧老太太躺在软榻上双手捂着心口，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呼喊。在她身旁，焦灼地肃立着上官仁与梁婉容。&ldo;老太太，你……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rdo;一看见萧老太太，我立时扑将上前，问个不停。梁婉容颤抖地伫立一边，望此情形，一个劲地催促上官仁尽快找医生。上官仁一迭连声地说：&ldo;不要急，稍等一会儿，医生马上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