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中。
钟鸣三声,百官到位,朝班肃立,文武分列,气氛比往日更加紧张凝重,赵恒一身玄袍入殿,步履平稳,面色如常。宗泽跟随其后,神情沉静。
待赵恒落座,百官齐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目光一扫,便已察觉今日气氛不同。果不其然——
刚退朝礼,便有一名通政司使大步出列,满面焦色,拱手高声道:“启禀陛下——昨日夜半,大金突派使者,自江淮驿道送来一份檄文!”
“臣已依律转交大理寺与通政司查验印鉴、书体、封戳,确系金营正使亲笔所署。”
赵恒眉头微挑,沉声道:“宣来。”
那名小黄门躬身奔上,将封得妥妥当当的密函双手呈上。
赵恒接过,随手一翻,只扫了几眼,便冷笑出声。
“呵,倒是写得斩钉截铁。”
他将檄文抛给身侧内侍,“读。”
内侍接过,展开檄文,清了清喉,开始宣读。
“今者,赵桓尚在我大金,身披枷锁,苦度岁月。”
“而临安之上所立赵恒,乃宗泽所扶假主,乱我天命,欺我天下!”
“尔朝若有悔意,斩赵恒首,以正纲常,我大金愿与贵国重谈旧好”
“如若不从,兵锋所至,片甲不留。”
“——完颜宗翰启。
一纸檄文读罢,殿中一片死寂。
不少官员面面相觑,有人悄声低语,有人眉头紧蹙,亦有人低头不语。
赵恒的手指,轻轻扣在龙椅扶手上,节奏平缓,似乎并无波澜。
但宗泽,却是一直紧紧盯着他。
此事一出,民间必然流言四起。尤其“宗泽扶主”的那句话,哪怕只几个字,杀伤力却是致命。
果然,不等宗泽出声,朝班中便有人颤颤巍巍地出列。
“启、启禀官家”
“臣、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恒挑眉:“讲。”
那人顿了顿,终咬牙道:“金人虽狡诈但其檄文所言,若真非空穴来风,是否应请陛下以礼会使,召赵桓回国一见真伪,天下便可自安——”
“混账!”宗泽忽然一声怒喝,声音震响全殿!
那老臣吓得当场跪地,不敢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