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t;又来了扫描频率他们在用某种设备追踪我&0t;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鼻血再次流出,&0t;这次更强像是整个区域都被覆盖&0t;
颜殊惊慌地环顾四周——漆黑的田野,远处零星几盏农舍灯光,看不出任何威胁。但韩默的痛苦明显是真实的。
&0t;我们得离开公路,&0t;她决定道,&0t;找个地方躲起来。&0t;
韩默的状态突然变化,表情从痛苦变为空白,又变成某种诡异的平静。&0t;太迟了,&0t;他用完全不同的语调说,&0t;他们已经在半径两公里内。七辆车,二十八人,带着武器和追踪设备。&0t;
颜殊的血液几乎凝固。这不是猜测或推断——他描述得如同亲眼所见。&0t;你你怎么知道?&0t;
韩默转向她,金色瞳孔完全扩张,填满了整个眼眶。&0t;因为我能在脑中看到他们。就像gps热图。&0t;他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机械的微笑,&0t;ne-x第二阶段——神经联网。渡鸦的理论是对的。&0t;
卡车突然减转弯,车灯照亮前方一个小村庄的轮廓——十几栋房子围绕着一个加油站和一个小教堂。韩默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得模糊。
&0t;这里下车。教堂有地下室可以藏身。&0t;他不等卡车完全停下就跳了下去,落地时甚至没有缓冲动作。
颜殊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跳下,扭伤的脚踝在接触地面时传来剧痛。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蹒跚地跟上韩默飞快的步伐。
村庄静得出奇,只有教堂彩窗透出微弱的灯光。韩默绕到侧面的小门,门锁在他手中像软蜡一样变形。他推开门,示意颜殊进去。
教堂内部朴素而陈旧,长椅磨损得亮,祭坛上点着几根蜡烛。韩默径直走向讲台后方,掀开一块老旧的地毯,露出一个几乎隐蔽的活板门。
&0t;下面是什么?&0t;颜殊不安地问。
&0t;二战时期藏犹太人的地窖。&0t;韩默的声音平静得可怕,&0t;现在藏我们。&0t;
地下室潮湿阴冷,散着霉味和古老恐惧的气息。韩默关上门后,唯一的光源就是他眼中微弱的金光。颜殊摸索着找到一根蜡烛,用颤抖的手点燃。
烛光照亮了韩默的脸——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脸颊,像是戴着一张半透明的金属面具。他的瞳孔不再有圆形,而是呈现出多边形的几何结构,完全不像任何生物的眼睛。
&0t;他们在缩小范围,&0t;他突然说,声音带着奇怪的电子回响,&0t;三百米两百五十米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0t;
颜殊的呼吸几乎停滞。她能听到远处引擎的轰鸣,狗吠声,还有对讲机的静电噪音。&0t;我们该怎么办?&0t;
韩默转向她,那张部分金属化的脸在烛光下如同噩梦。&0t;你该离开,&0t;他用非人类的声音说,&0t;趁还能走的时候。&0t;
&0t;不!我不会丢下你——&0t;
&0t;我不是韩默。&0t;他打断她,每个单词都像冰冷的金属片落下,&0t;韩默是植入第七号样本的人格覆盖。一个实验。现在覆盖层正在剥离。&0t;
颜殊后退一步,撞到潮湿的石墙。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某种幻觉或噩梦。&0t;你在说谎或者是他们对你做了什么&0t;
&0t;我知道你六岁那年从秋千上摔下来,左臂骨折。&0t;韩默——或者说那个拥有韩默记忆的存在——平静地列举,&0t;知道你讨厌胡萝卜但喜欢胡萝卜蛋糕。知道你在柏林公寓的床单是浅蓝色的。&0t;他的声音突然扭曲,像是信号干扰,&0t;但这些不是记忆,只是数据。第七号样本被植入了韩默的人格数据包,为了观察ne-x如何与完整人类意识互动。&0t;
头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模糊的喊叫声。&0t;净化者&0t;已经进入教堂。颜殊的视线因泪水而模糊——她拒绝相信这一切。这一定是某种测试,某种幻觉
&0t;最后一个问题,&0t;那个有着韩默外表的生物说,&0t;柏林那晚,林秀琴给你的信封里有什么?真相。&0t;
颜殊的嘴唇颤抖着。蜡烛在她手中摇晃,投下扭曲的影子。&0t;一份关于第七号样本的启动协议。说如果触开始,唯一停止方法是&0t;她哽咽了,&0t;是说出激活码短语。&0t;
&0t;什么短语?&0t;
脚步声已经到了头顶的活板门。颜殊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知道无论回答什么,她所爱的那个韩默可能已经永远消失了。
&0t;&039;晚安,莫斯科&039;。&0t;她轻声说。
韩默——第七号样本——的表情突然凝固。金色纹路亮度骤增,然后突然全部熄灭。他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下,重重摔在石头地面上。
与此同时,活板门被猛地掀开,刺眼的手电光柱照下来。&0t;找到他们了!&0t;一个男声用英语喊道,&0t;两个都在下面!&0t;
颜殊跪在韩默身边,泪水终于决堤。她不知道刚才那句话杀死了什么,又释放了什么。但当她抚摸他的脸时,皮肤下的金色纹路正在缓慢褪去,变回她熟悉的轮廓。
而头顶上,&0t;净化者&0t;的靴子已经踏上了地窖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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