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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七号样本（第2页）

&0t;不必要的风险。&0t;他打断她，&0t;任务优先级：获取频率生器。情感联系会干扰判断。&0t;

&0t;情感联系？&0t;颜殊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0t;他是为了救我们才——&0t;

&0t;战术错误。&0t;金色瞳孔在昏暗房间中微微光，&0t;分散追兵成功率本可提高至92，如果他采用声东击西策略而非单纯逃跑。&0t;

颜殊突然意识到，第七号样本不仅缺乏情感，还拥有完整的战术评估能力。他能计算出克莱门生还的概率，就像计算机运行算法。

她走向窗户，假装查看外面的防火梯，实际是在掩饰眼中的泪水。韩默——她爱的那个韩默——会为克莱门担心，会不顾一切寻找朋友。而这个存在只关心&0t;任务优先级&0t;。

&0t;教堂在哪里？&0t;她背对着问，声音尽量平稳。

&0t;旧城区中心，步行距离12公里。&0t;回答立刻传来，显然他已经查过地图，&0t;但前往是战术错误。克莱门生还概率不足以冒险。&0t;

颜殊转身直视那双非人的眼睛：&0t;我要去。你可以留在这里计算你的概率。&0t;

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她以为看到了韩默的影子。第七号样本的表情出现一丝波动，眉头微蹙，像是处理器遇到无法立即解答的问题。然后又恢复冰冷：

&0t;情感干扰导致非理性决策。但如果你坚持，建议两小时后天黑行动。掩护成功率提高37。&0t;

颜殊点头，突然疲惫不堪。她坐在床沿，看着第七号样本像哨兵一样站在门边，永远警觉，永远计算。这个身体里有韩默所有的记忆，所有的知识，却没有任何让他成为&0t;他&0t;的东西。

&0t;你知道韩默最害怕什么吗？&0t;她突然问。

&0t;恐惧是非理性情绪，会降低行动效率。&0t;机械般的回答。

&0t;不，我是问，你知道他——你身体原来的主人——最害怕什么吗？&0t;

处理器再次似乎卡顿。第七号样本的头微微倾斜，像在搜索数据库：&0t;根据记忆数据，韩默表现出对深海、失败和失去控制的恐惧。非理性，但可解释为童年创伤的延展。&0t;

颜殊的心沉了下去。韩默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怕深海，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那是他们在柏林一个雨夜，裹着毯子看老电影时，他悄悄承认的。这个存在能访问所有记忆，包括最私密的。

&0t;你知道他为什么选择神经科学吗？&0t;

&0t;表面动机：对人类意识的兴趣。深层动机：潜意识试图理解自身记忆异常。&0t;第七号样本平静地分析，&0t;ne-x植入的记忆包与原生记忆存在03的冲突率，导致持续认知失调。&0t;

这个答案像刀子一样刺进颜殊胸口。韩默——真正的韩默——曾经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在他博士申请的个人陈述里。只是他用的是&0t;谜题&0t;而非&0t;认知失调&0t;，&0t;好奇&0t;而非&0t;动机&0t;。

黄昏降临，房间陷入半明半暗。第七号样本始终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呼吸缓慢到几乎停止。颜殊假装休息，实际在计划如何甩掉他去教堂。她需要信息，需要帮助，而这个存在只会计算概率和优先级。

&0t;时间到。&0t;他突然说，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0t;如果你坚持前往教堂，建议现在出。&0t;

旧城区的街道在暮色中空无一人，偶尔有醉酒的学生笑闹着走过。第七号样本带着她走小路，避开主要街道和摄像头，动作精准如导航系统。颜殊注意到他偶尔会微微停顿，像是接收某种信号。

&0t;你在感知什么？&0t;她小声问。

&0t;无线电波。监控频率。&039;净化者&039;使用特定频段通讯。&0t;他简短回答，&0t;检测到三个活跃信号源，距离过500米。&0t;

教堂是座古老的哥特式建筑，尖顶刺入渐暗的天空。围栏上挂着&0t;维修中&0t;的牌子，但侧门虚掩着。第七号样本示意颜殊等待，自己无声地潜入侦察。

五分钟后，他回来点头：&0t;单一生命体征。二楼忏悔室。无武器信号。&0t;

颜殊的心跳加。克莱门还活着？她快步跟上，穿过昏暗的走廊，螺旋楼梯的石头台阶被几个世纪的脚步磨得中间凹陷。

二楼烛光摇曳，彩色玻璃窗投下诡异的影子。忏悔室前站着一个人影——但不是克莱门。是个瘦高的亚洲男人，约五十岁，穿着神父黑袍，胸前却挂着某种电子设备。

&0t;颜殊小姐。&0t;男人用英语说，声音出奇地温和，&0t;我是夜莺。克莱门安全，但不能来见你。&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