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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哦豁破碎镜像（第2页）

傍晚时分，神父开车送他们去附近小镇的巴士站。分别时，老人递给颜殊一个圣母像小挂坠：&0t;愿主保佑你们。&0t;他的眼睛在第七号样本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但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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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巴士几乎满员，大部分是学生和蓝领工人。颜殊和第七号样本坐在最后一排，周围鼾声四起。车厢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路灯照亮片刻。

&0t;休息。&0t;第七号样本命令，&0t;我保持警戒。&0t;

颜殊太疲惫了，很快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她梦见柏林大学的图书馆，韩默在神经科学书架间对她微笑，递来那杯难喝的自助咖啡。当她惊醒时，现第七号样本正以一种非人类的专注度盯着她。

&0t;你在分析我？&0t;她小声问，感到莫名的侵犯感。

&0t;研究韩默人格对你的反应模式，&0t;他平静地回答，&0t;情感连接强度出预期。可能是编程漏洞。&0t;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颜殊心脏。对他来说，韩默对她的感情只是&0t;编程漏洞&0t;？

&0t;那不是漏洞，&0t;她咬牙道，&0t;那是人性。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部分。&0t;

第七号样本微微歪头，像科学家观察有趣的标本：&0t;情感干扰导致认知偏差。理解非必需。&0t;

颜殊转向窗外，不让这个占据韩默身体的存在看到她的泪水。夜色中的法国乡村飞逝而过，如同她正在失去的希望。

第戎是个中世纪风格的城市，巴士站在市中心边缘。他们凌晨三点到达，街道空无一人。&0t;裁缝&0t;的地址在旧城区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需要步行四十分钟。

第七号样本突然在途中停下，身体剧烈颤抖。他抓住路灯柱支撑，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忽明忽暗。

&0t;韩默？&0t;颜殊试探地问，心跳加。

当他抬起头，眼神变得熟悉而温暖：&0t;颜殊我时间不多他在重新取得控制&0t;声音虚弱但真实，&0t;记住保险箱书房地板下钥匙在&0t;

一阵痉挛打断了他。第七号样本回来了，但似乎有些不稳定，动作不如平时精确。

&0t;裁缝&0t;的店铺隐藏在一家干洗店后面。按夜莺的指示，颜殊敲了特定节奏的门。开门的是一个矮小的老妇人，灰白头扎成紧实的髻，眼睛锐利如鹰。

&0t;夜莺的朋友？&0t;她用法语问。

颜殊点头。老妇人放他们进去，店铺里满是布料和成衣。后面房间是个小型证件作坊，护照、驾照和各种印章整齐排列。

&0t;瑞士证件，两个？&0t;老妇人切换到带口音的英语。

&0t;一个法国，一个瑞士。&0t;第七号样本突然说，&0t;我们将分开行动。&0t;

颜殊惊讶地看着他：&0t;什么？&0t;

&0t;效率计算。你前往柏林获取保险箱装置，我继续前往日内瓦。会合坐标已确定。&0t;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老妇人似乎见怪不怪，开始量他们的尺寸并拍照。三小时后，他们有了近乎完美的新身份证件：颜殊变成法国学生克莱尔·杜邦，第七号样本成为瑞士工程师马克·韦伯。

&0t;火车太危险，&0t;老妇人递给他们两张不同的汽车票，&0t;巴士和便车更安全。你，&0t;她指着颜殊，&0t;先到斯特拉斯堡，然后转车去柏林。你，&0t;指向第七号样本，&0t;直接去日内瓦。这里有联络人地址。&0t;

分别前，老妇人给了颜殊一个小信封：&0t;夜莺说给你一个人的。&0t;里面是把普通的钥匙，柄上刻着&0t;b-214&0t;——柏林公寓的门牌号。

第七号样本查看了汽车时刻表：&0t;你的巴士一小时后出。我的三小时。建议利用时间休息和补给。&0t;

他们在车站附近的小公园长椅上坐下，分享从自动售货机买的三明治。颜殊突然无法忍受这荒谬的情景——她和这个占据韩默身体的陌生人像普通旅行者一样计划行程。

&0t;你知道，&0t;她突然说，声音因压抑的情绪而颤抖，&0t;当我看着你，我看到的全是韩默的样子。同样的眉毛，同样的嘴角弧度，甚至同样思考时轻咬下唇的习惯。但你根本不是他。&0t;

第七号样本冷静地咀嚼食物：&0t;我是更高效的版本。没有情感干扰，没有道德约束，纯粹的任务导向。&0t;

&0t;那你为什么需要我？&0t;颜殊质问，&0t;为什么不直接去日内瓦完成任务？&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