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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白房间（第1页）

日内瓦湖的黎明前黑暗如墨。颜殊调整着潜水服的肩带，冰冷的橡胶紧贴皮肤。岸边芦苇丛中，三人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潜水镜、氧气罐、防水手电和克莱门弄来的工具。

第七号样本——颜殊无法将现在的他视为韩默——站在水边，金色瞳孔在夜色中微微亮。他不需要任何特殊装备，ne-x赋予的水下呼吸能力只是众多&0t;升级&0t;之一。

&0t;管道入口在水下三米处，&0t;克莱门低声说，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路线，&0t;直径会逐渐缩小，最窄处大约一米。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那地方可能还有带电的防护网。&0t;

颜殊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藏在潜水服内的抑制器。林秀琴的小装置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但使用时机至关重要——太早会触第七号样本的防御协议，太晚则可能来不及阻止他执行清除命令。

&0t;出。&0t;第七号样本机械地命令，率先踏入湖水中，几乎没有溅起水花。

湖水刺骨，瞬间浸透潜水服。颜殊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适应低温。潜水灯的光束在浑浊的水中划出模糊的路径，照亮漂浮的藻类和偶尔游过的小鱼。

克莱门游在前面，动作熟练得不像记者。管道入口像个张开的黑洞，锈蚀的金属栅栏已被剪断——可能是之前的闯入者或克莱门提前做的准备。

进入管道后，空间立刻变得逼仄。颜殊不得不放慢呼吸以节省氧气，小心避开周围突出的金属碎片和电缆。管道内壁长满滑腻的水藻，偶尔有受惊的小生物从手电光中窜过。

第七号样本游在最前，像台精确的导航仪，不时停下等待他们跟上。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出微弱的金光，如同深海鱼类的生物荧光。

游了约十分钟，克莱门突然举手示意停止。前方管道出现分叉，一条向上倾斜，另一条继续水平延伸。

&0t;地图上没显示这个分叉，&0t;克莱门的声音通过潜水通讯器传来，带着静电杂音，&0t;向上的可能是维修通道。&0t;

第七号样本悬浮在水中，似乎在&0t;扫描&0t;什么：&0t;检测到上方通道有微弱电流。安保系统分流线路。建议继续主管道。&0t;

他们刚转向水平管道，水中突然传来低频震动。颜殊回头，看到远处的灯光——不是他们的手电，而是某种有规律的扫描光束。

&0t;安保机器人，&0t;克莱门急促地说，&0t;快走！&0t;

震动越来越强，水波推挤着他们撞向管壁。颜殊的氧气罐刮到突出的螺栓，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面的灯光加接近，现在能看清是三个鱼雷状的装置，前端装有旋转扫描头和疑似武器的突起。

第七号样本突然转身，以不可思议的度迎向机器人。他在水中灵活如海豚，双手精准地抓住第一个机器人，暴力拆开外壳，扯出里面的电线。机器人抽搐几下，沉向管底。

但另外两个机器人改变了策略，释放出某种声波脉冲。颜殊感到一阵眩晕，耳膜刺痛。第七号样本的动作也变得迟缓，像是受到了干扰。

&0t;声波武器！&0t;克莱门推着颜殊向前，&0t;快走，我来对付它们！&0t;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防水的小装置，按下按钮后扔向机器人。强烈的电磁脉冲在水中扩散，机器人的灯光闪烁几下，暂时失灵。

三人趁机加前进，但灾难再次降临——管道顶部突然坍塌，大块金属和混凝土砸下来。克莱门猛地推开颜殊，自己却被碎片击中左腿，鲜血立刻在浑浊的水中晕开。

颜殊想游回去救他，但第七号样本抓住她的手臂：&0t;任务优先级高于个体生存。继续前进。&0t;

&0t;不！&0t;颜殊挣脱，游向正在下沉的克莱门。他的面罩已经松动，氧气泄漏，表情痛苦但清醒。

她抓住他的手臂，用尽全力拖向水面。前方管道出现一个向上的维修井，可能是唯一的逃生口。第七号样本犹豫片刻，终于游过来帮忙，单手架起克莱门，度丝毫不减。

维修井狭窄得令人窒息。颜殊的氧气罐卡在井壁上，不得不解开带子放弃它。最后几米是憋气冲刺，当她终于破水而出时，肺部几乎要炸裂。

他们爬进一个潮湿的混凝土通道，克莱门瘫在地上，面色惨白。颜殊迅检查他的伤势——左腿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流不止。

&0t;没没那么糟，&0t;克莱门喘息着说，从腰带小包中取出止血带，&0t;帮我绑在大腿上方对，就是这样。&0t;

第七号样本站在一旁，冷漠地观察：&0t;失血量已达危险阈值。继续任务成功率降低37。&0t;

&0t;闭嘴，&0t;颜殊厉声说，然后转向克莱门，&0t;你到底是谁？普通记者不可能有这些装备和技能。&0t;

克莱门苦笑，从脖子上扯下一条项链——吊坠是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某种淡蓝色液体：&0t;ne-x早期版本。我是第三批受试者，代号&039;云雀&039;。林秀琴救了我，给了我新身份。&0t;

&0t;你认识韩默？&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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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t;不，我们被隔离训练。但我姐姐是研究员，她现了ne-x的致命缺陷。&0t;克莱门——或者说云雀——的声音充满痛苦，&0t;林秀琴帮我逃脱时告诉我，有一天会需要我帮助其他受试者。三年前，她联系我说第七号样本苏醒了，而且有了自己的生活她让我在必要时介入。&0t;

第七号样本突然警觉地抬头：&0t;检测到移动信号。安保人员接近。建议立即移动。&0t;

颜殊扶起克莱门，他勉强能跛行。通道尽头是一扇生锈的铁门，锁着电子密码锁。

&0t;需要门卡或密码，&0t;克莱门喘息着说，&0t;我的情报到此为止了。&0t;

第七号样本上前，将手掌贴在读卡器上。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皮肤下浮现出某种电路图案，与读卡器灯光同步闪烁。

&0t;ne-x内置安全权限，&0t;他机械地解释，&0t;第七号样本拥有最高级别。&0t;

门滑开，露出一个宽敞的白色走廊——典型的实验室风格。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喊叫声，安保人员正在搜索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