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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记忆的重量（第1页）

警报声刺痛耳膜。主控室的红色应急灯将所有人映得血色斑驳。颜殊跪在抽搐的韩默身旁，手指紧握频率生器，指节白。林秀琴倚在损坏的控制台边，肩膀渗出的鲜血染红白大褂。

&0t;没时间了！&0t;老科学家喊道，声音压过警报，&0t;主控台毁了，只能用便携生器完全重置他！按下按钮！&0t;

颜殊看向手中的装置——林秀琴设计的便携版频率生器，比抑制器强大得多，足以彻底抹去第七号样本的编程。但韩默信中的警告在她脑海中回响：重置会擦除所有记忆。

韩默的身体剧烈痉挛，金色纹路在皮肤下如闪电般游走。他的眼睛时而是人类般的深棕，时而变成完全的金色，两种人格在体内殊死搏斗。

&0t;快决定！&0t;克莱门制伏了渡鸦，扭头大喊，&0t;第七号样本正在适应抑制器！&0t;

颜殊的手指悬在生器触钮上方，颤抖不已。按下它，韩默将摆脱第七号样本，但会忘记他们之间的一切；不然，那个冷酷的杀人机器将永远占据她爱人的身体。

韩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金色，但声音却出奇地柔和：&0t;颜殊记得柏林公寓的书架普鲁斯特的那句话&0t;

这不是第七号样本的声音。这是韩默，真正的韩默，在程序控制的间隙挣扎着与她沟通。

&0t;什么？&0t;她俯身贴近他的嘴唇。

&0t;&039;真正的现之旅不在于寻找新风景&039;&0t;他的声音微弱但清晰，&0t;&039;而在于拥有新眼睛&039;&0t;

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后，在韩默公寓讨论《追忆似水年华》时他引用的句子。当时窗外的雨敲打着玻璃，他煮的咖啡难喝得让她做了个鬼脸，而他大笑的样子让她第一次心动。

记忆如潮水涌来。颜殊突然明白了韩默的暗示——他不是在求她保存记忆，而是在告诉她如何拯救他。

&0t;林教授！&0t;她转向老科学家，&0t;如果不用完全重置，有没有办法只破坏第七号样本的编程，保留他的记忆？&0t;

林秀琴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0t;理论上可以尝试定向频率只攻击军事编程的神经通路但风险极高！失败可能导致不可逆的脑损伤！&0t;

&0t;怎么做？&0t;

&0t;需要修改生器输出频率但我现在没法——&0t;

&0t;告诉我参数！我来调整！&0t;颜殊已经拆开生器外壳，露出里面的微型电路板。作为神经科学博士生，基础电子学她懂。

林秀琴艰难地爬过来，指着电路板上几个点：&0t;这里调整到75赫兹这里是波形调节&0t;

颜殊用随身带的笔尖小心转动微调电阻。警报声中，她的手稳得惊人。第七号样本似乎察觉到威胁，韩默的身体猛地弓起，出非人的咆哮。

&0t;完成了！&0t;她将改造好的声器贴在韩默后颈，&0t;现在怎么办？&0t;

&0t;同时触抑制器和生器然后&0t;林秀琴深吸一口气，&0t;告诉他回家的路。&0t;

颜殊一手按下抑制器，一手触声器。双重的嗡鸣声中，韩默的身体像被高压电击中般弹起，然后重重落下。他的眼睛翻白，金色纹路在皮肤下疯狂闪烁，如同风暴中的灯塔。

&0t;韩默！&0t;颜殊捧住他的脸，声音坚定，&0t;听我说，我要你回家。回到我们第一次喝咖啡的图书馆。回到雨中漫步的夜晚。回到你说&039;永远的家&039;的那一刻&0t;

没有反应。韩默的瞳孔依然扩散，呼吸浅而快。颜殊不放弃，继续呼唤那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微小瞬间：

&0t;记得你总说我实验设计太冒险吗？记得你偷偷在我论文草稿上画的笑脸吗？记得那次你烧，我煮了史上最难喝的粥，你却全喝光了吗？&0t;

克莱门拖着被绑住的渡鸦靠近，紧张地观察四周：&0t;安保人员很快就会突破封锁！&0t;

林秀琴检查着韩默的生命体征：&0t;继续！他在那里，只是迷失了！&0t;

颜殊的泪水滴在韩默脸上。她俯身在他耳边轻语，声音几乎被警报淹没却充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