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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余震（第1页）

柏林冬季的第一场雪轻轻覆盖了公寓楼的屋顶。颜殊站在窗前，呵出的热气在玻璃上形成一小片白雾。身后，韩默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又来了。

她立刻转身，看到他在沙上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头，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细小闪电般浮现。这是本周第三次作。

&0t;呼吸，跟着我节奏。&0t;颜殊跪在他面前，引导他吸气、呼气，同时按下腕表计时功能。作持续了37秒，比上次短6秒，记录在笔记本的表格里。这是她这三个月来一直在做的事：记录每次作的频率、时长和触因素。

韩默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冷汗浸透了t恤。&0t;这次是什么？&0t;颜殊轻声问，手指轻抚他颤抖的手背。

&0t;小男孩大概七八岁在医院疼痛&0t;他的声音嘶哑，&0t;我能感觉到他就像无线电静电突然出现在脑子里&0t;

又一个新出现的ne-x携带者。自从从日内瓦回来，韩默逐渐展出这种能力——偶尔能感知到其他受试者的强烈情绪，尤其是痛苦或恐惧。林秀琴称之为&0t;神经共振&0t;，是ne-x未被完全重置的副作用。

颜殊在笔记本上记下新情况。这已经是他们现的第十二例，分布在不同国家。有些人像韩默一样是早期实验对象，更多则是新出现的——证明ne-x实验仍在继续。

&0t;我去泡茶。&0t;她轻吻韩默的额头，走向厨房。窗台上那盆枯萎的植物已被替换成新鲜的白鹤芋，在冬日里倔强地绿着。

水壶刚响，门铃响了。颜殊从猫眼看到克莱门站在门外，金被雪打湿，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疲惫。他没提前通知就出现，意味着麻烦。

&0t;日内瓦一别，好久不见。&0t;克莱门进门抖落外套上的雪，语气轻松，但眼睛不断扫视公寓，专业特工的本能，&0t;韩默怎么样？&0t;

&0t;在好转。&0t;颜殊简短回答，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素圈戒指——上次见面时还没有。

韩默从沙上站起来，与克莱门握手。两人对视的眼神中有种无声的交流，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才懂。&0t;什么风把你吹来柏林？&0t;韩默问，声音比刚才稳定多了。

克莱门从背包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段监控录像：&0t;三天前，海牙国际法庭拘留中心。&0t;

画面显示一个瘦高男人被押解穿过走廊——渡鸦，ne-x项目的席科学家。突然，他转向摄像头，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接着画面雪花闪动，恢复正常时，走廊已空无一人。

&0t;就这样？&0t;颜殊皱眉，&0t;他越狱了？&0t;

&0t;不只是越狱。&0t;克莱门滑动到下一段视频，法庭证据室的监控，&0t;看这个。&0t;

模糊的画面中，几个穿警卫制服的人有条不紊地搜刮文件柜。领头的人转身时，颜殊倒吸一口冷气——渡鸦，现在穿着警卫制服，但那双眼睛和冷笑unistakab1e。

&0t;他控制了警卫？&0t;韩默的声音紧绷。

&0t;不止。&0t;克莱门放大画面一角，渡鸦手腕上隐约可见淡金色纹路，&0t;我们认为他给自己注射了改良版ne-x，获得了某种控制他人的能力。带走的全是关于早期受试者的档案。&0t;

颜殊的胃部绞痛。渡鸦自由了，带着ne-x的秘密，还有所有受试者的信息——包括韩默的。

&0t;最糟的部分，&0t;克莱门叹气，&0t;过去两周，全球有九名已知ne-x携带者失踪。都是能力较强的早期受试者。&0t;

&0t;他在收集他们。&0t;韩默突然说，金色纹路再次在皮肤下闪现，&0t;像集邮一样需要特定能力时就用&0t;

厨房飘来烧焦的味道。颜殊冲过去关掉火，水壶已经烧干。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不是因为这意外，而是韩默话中的暗示——渡鸦会来找他，迟早的事。

回到客厅，两个男人正在低声交谈。克莱门抬头：&0t;林教授建议你们立即转移。我在波兰有安全屋——&0t;

&0t;不。&0t;韩默打断他，声音出奇地坚定，&0t;我们躲得够久了。渡鸦在找受试者？那我们就先找到他们。&0t;

颜殊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0t;你想用你的感应能力&0t;

&0t;它越来越强了。&0t;韩默转向窗外，雪花在黄昏的光线中飞舞，&0t;昨天我甚至能感觉到方向西南方，大概慕尼黑附近&0t;

克莱门皱眉：&0t;太危险。你不知道渡鸦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控制了多少人。&0t;

&0t;所以我们才需要行动。&0t;韩默的眼睛在暮色中闪烁坚定的光芒，&0t;不只是为我们自己。为了那些像我一样被当成实验品的人。&0t;

争论持续到深夜。最终达成折中方案：克莱门会联系林秀琴，建立一个受试者联络网络；韩默和颜殊暂时留在柏林，但随时准备撤离；同时他们开始系统记录韩默的&0t;感应&0t;现象，寻找模式。

凌晨两点，克莱门告辞，留下一个加密手机和三个不同国家的紧急联络方式。&0t;一周内会有人送特殊装备来，&0t;他站在门口说，&0t;能暂时屏蔽ne-x信号的干扰器，林教授的新明。&0t;

送走克莱门后，公寓突然安静得可怕。韩默站在窗前，背影在雪光映照下显得孤独而决绝。颜殊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脊背上。

&0t;你怕吗？&0t;她轻声问。

韩默的手覆上她的：&0t;比以前好。至少现在我知道体内的怪物叫什么名字，也知道它不是全部的我。&0t;

雪停了，城市的灯光在云层上投下橘色光晕。远处救护车的警笛声隐约可闻，提醒着这个世界从未真正安全过。但此刻，在这个安静的公寓里，两个人紧握彼此的手，准备迎接未知的风暴。

颜殊想起林秀琴最后的话：&0t;ne-x不是诅咒，也不是礼物。它只是放大器——放大你内心已有的东西。&0t;她看着韩默的侧脸，那个在图书馆请她喝难喝咖啡的青年如今伤痕累累却更加坚强。

床头柜上，那把刻着&0t;永远的家&0t;的钥匙在台灯下微微亮。无论前方有什么，他们不再逃避，不再躲藏。ne-x的故事远未结束，而这一次，他们将主动书写自己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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