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心里猛地一跳。
她不是不知道常氏今日行径过了。
但她既是照看常氏从小到大的乳母,又是常氏身边的嬷嬷,两人早就同乘一条船,她哪里还有选择的余地?
她连忙开口道:“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常氏冷笑一声,声音是愈发低了。
“前些日子,二哥知道我被宋猛打了一巴掌,瞒着父亲偷偷拨给了我两个暗卫。”
“那两个暗卫是无籍无户之人,如今正养在郊外的庄子上。”
“你偷偷差人,不,你现在亲自去一趟,要他们即刻来定西侯府一趟。”
王嬷嬷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却不敢笃定,首道:“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宋明远那小畜生!”常氏冷笑道。
夜幕之下。
月光皎皎。
常氏的面容更显得有几分阴冷。
她咬牙切齿道:“若宋明远那小畜生死了。”
“我的冠哥儿就能好起来了。”
王嬷嬷免不了连连相劝。
但此时的常氏己是走火入魔,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她只能匆匆赶去城郊庄子。
宋明远洗了澡,很快就躺下。
他躺在床上,担心的并非明日府试,而是常氏离开时那阴沉沉的目光。
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小心些为好,便偷偷收拾了东西,去了外院书房。
定西侯如今仍住在外院书房。
他明面上说是不信鬼神与僧佛,实则为了两个儿子,却偷偷在书柜里藏了一尊小佛。
如今他正跪在地上,手执三柱香偷偷拜佛,嘴里更是念念有词道:“佛祖在上,还请佛祖保佑我儿宋文远和宋明远一定要通过府试。”
“特别是宋明远,他上次得了‘县案首’,学问了得,您莫要保佑错了人。”
“若能叫他再得‘府案首’,我愿意折寿十年”
定西侯一向好面子,如今求神拜佛时,连沈管事都打发的远远的,门口自然也没放人。
宋明远行至门口,刚好听到他最后几句话。
宋明远心里一暖,轻声开口:“父亲。”
他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却是将定西侯吓了一大跳。
定西侯手一抖,连忙起身不说,还要手忙脚乱将书柜关上,嘴里更道:“二哥儿,你怎么来了?”
宋明远率先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见他爹手足无措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顿时就笑了起来。
“父亲放心。”
“明日府试。
“儿子和大哥都早有准备。”
“大哥纵然未与您说过什么,但他却与儿子说过,他己有七成把握能通过府试的。”
从古至今,所有考试不仅考的是真才实学,更考的是心态。
有信心,就己赢了一大半。
宋明远斟酌片刻,就将方才之事都道了出来,最后更道:“不是儿子不孝,只是明日府试在即,实在是不能冒险。”
“方才母亲离开时脸色阴沉沉的,儿子怕会有什么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