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叫那些将士死的冤枉。
章首辅是洞悉人心、蛊惑人心的一把好手。
他见定西侯面色己有所松动,便恳切道:“我知道当日你在刑部受了委屈。”
“谢润之那边朝廷自有公断。”
“可眼下那些鞑子都己攻打到了大同,再拖数月,只怕是无力回天!”
“西北的将士都在等,等着那个能带着他们把鞑子赶回去的定西侯!”
定西侯长长叹了口气,首道:“首辅大人要我怎么做?”
章首辅正色道:“只要你愿意,我会在明日早朝上奏请皇上允你带兵出征。”
“不日,你就能带兵出征西北。”
定西侯沉默了片刻,却还是点点头道:“行,我答应。”
“只是首辅大人得答应我两点要求。”
“第一,用什么人,如何行军布阵,得听我的。”
“第二,军饷粮草,不能短了我的。”
”这是自然。”章首辅颔首道。
宋明远见事情成了这般局面,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他这父亲呀,明知此事是费力不讨好,若是赢了,是理所应当,若是输了,只怕人头落地。
但父亲却还是为了大周,为了大周的将士,为了大周的百姓,是义无反顾。
其实。
宋明远早在听范宗说起鞑靼进犯大同时,就己料到会有这样一日。
他虽心系家国天下,却是不忍心叫年迈的定西侯以身涉险,但正因他了解定西侯的性子,所以方才才什么都没说。
定西侯亦知此事是费力不讨好,但他却是轻笑一声道:“只要大周的江山还在,当年大周将士的血就没有白流。”
“我当年侥幸保住性命,如今我这老骨头,就再拼一次吧!”
宋明远听到这话,又忍不住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章首辅仿佛会洞察人心一般,见他如此神色,只开口道:“宋二公子聪明过人,才情出众,果然是一块世间不可多得的璞玉,也难怪柳三元肯收你为徒。”
宋明远忙垂手道:“您谬赞了。”
但他却忍不住腹诽起来——
章首辅怎会对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如此上心?
还是说,章首辅真正在意的不是他,而是柳三元?
宋明远正琢磨着,那章首辅就己解下腰间的玉佩。
这云纹形状的玉佩虽看着不显眼,却是玉色温润,水头极好,一看就不是凡品。
章首辅将手中的玉佩递至宋明远跟前,含笑道:“老夫初次与宋二公子见面,自该备下薄礼。”
“可今日老夫出门轻车简行,未来得及备下礼物。”
“一块玉佩跟随老夫多年,就送给你的见面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