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哪样?”季清夏厚着脸皮凑近。
两人闹了一会儿,各自心里的阴霾刚刚散了些,就听到挖掘尸骨的兵士来报。
“大人!找到那王姓少年的尸骨了!”
季清夏赶紧将手里空了的药碗交给陈笙。
“带我去看看。”
“是,大人。”
季清夏走到附近,就知道为何兵士们一眼就认出了那少年。
他生前被用于试药,不止是一种毒药,体内毒物堆积太多,导致尸身经月不腐,仍可辩出生前模样。而这少年又是奄奄一息之时被活埋……可以看出他性格坚毅,即便如此……他也仍在努力挖土想要逃出去。
他的尸体……最终凝成了奋力挖土的姿势,距离地面不过三寸的距离……
季清夏有些不忍的移开了目光。
周围兵士们也都停下挖掘的工作,不忍去看那至死都在反抗的少年。
“……这些尸体,摆在一处焚烧了吧。”季清夏沉声下令,却在再次看向那王姓少年时愣了一下。
“等等。”她上前阻止了想要将那少年抬出来的兵士,仔细看那少年的眉目。
越看,就越是神色凄凉。
“……将他抬出来。”
“是,大人。”
少年被抬出了尸坑,季清夏沉默半晌,最终在少年腕间取了一根早已磨损的不像样子的红绳。
红绳上还穿着一个小巧的铜铃。
这是大人们常给孩子求来保平安的物件,不值钱,却是家人最好的祝愿。
阿荠手上也带着赵叔从庙里求来的铜铃。
季清夏攥紧了那根红绳,声音悲戚:“将这少年单独焚烧后……骨灰交与我吧,我想我……知道他的来历。”
“是,大人。”
陈笙这会儿也走了过来,扶住季清夏颇有几分摇摇欲坠的身子。
“妻主……你认识他的亲人?”
“是。”季清夏闭了闭眼。
桐县地牢,那位于她有恩的瘦狱卒……后来她托人打听,那人正是姓王……
而她走失了两年的孩子……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季清夏握着手中的红绳,抬手轻抚少年满是泥土的发顶。
“别怕,我带你……去找娘亲。”
处理了源头的污染,荣县的水源在监测下一天比一天毒性更浅,而不再摄入污染水源的百姓们病情也有了极大好转。
病的最重的林槐在第二天醒了过来,只是他重伤又中毒,身体依旧很虚弱。崔兰枝殷勤的在他跟前端茶送水,反而给林曼吓的不轻,直言他哥是不是救不活了,小姐才这般补偿。
给崔兰枝气的一脚把林曼踢回了季清夏身边。
短短两天,荣县的情况已然稳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