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怎么回事?
不是你我都姓宁,又是乡党,这就到此为止了?没了?
是我不够可爱吗?
宁采薇看着启动的马车,摸摸小脑袋,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来,只要田夫人让她上车,她就能哄的老太太高高兴兴,这不是手拿把攥的事?
然而谁知,田夫人没有继续亲近的意思。
朱寅跟在后面,给宁采薇一个眼神,意思是慢慢来。
田夫人可是镇守太监,南直疆臣的夫人啊。
拿到后世,比省第一夫人的地位更高半级。
这种权门贵妇,见过多少巴结讨好、溜须拍马的人?
她们不是单纯的小姑娘,绝非感情用事的人。
她们早就习惯了上位者的思维,很难被小人物一下子打动,轻易甘当小人物的靠山。
只能慢火细炖的做水磨工夫。但是今日留下一个好印象,却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没有这一步,后面就无从谈起。
宁采薇没有深入认识到这点,因为她也是上位者的思维。没有朱寅那种底层出身者,对于权势的委曲求全。
她掌舵宁氏时,就是大佬,也对她客客气气,宁总长、宁总短,生怕得罪她这个财神爷。
就是国外一些小国元首,对她都很巴结。
她本身就是权贵,当然没有那种对权贵的耐心。
但朱寅现在一提醒,她就明白了。
唉,我的心态还是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啊。
我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无钱的小姑娘,身份就是底层民女。
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角儿,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有了田夫人的帮助,众人无需等候,就直接进入了戒备森严的守备府衙门。
但能进入的,只有办案人庄廷谏、发奸举报人朱寅,以及作为“证人”的宁采薇。
丁红缨、梅赫这种带刀携弓的武士,肯定不能进入。
庄廷谏带着两个孩子跟着田夫人进入大门外衙,却见一个熟人走了出来。
居然是同僚,左县丞韩参元。
韩参元一张白净体面的四方脸,此时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春风得意之色。
他一身浆洗挺括的青色官服,精神抖擞,显然是刚拜见过田义,结果应该不坏。
“小生江宁左丞韩参元,拜见夫人!”韩参元眼见田夫人,立刻道右施礼。
田夫人敛社还礼,蔼然笑道:
“今日巧了,先是见到江宁右丞,眼下又见到江宁左丞,老身竟是左右逢源了。”
韩参元笑道:“夫人好兆头。那小生还真是荣幸至极,夫人请。”
说完又和庄廷谏见礼,神色玩味的道:“庄兄也来了?”
庄廷谏皮里阳秋的说道:“小弟公务忙碌,是以来晚了一步。”
心道,你整日钻营取巧,不就是想当知县么?
韩参元心道,这知县的位置,你可争不过我。若我真能署理县政,看你到时低不低头。
两人心照不宣的一笑,各自揖让而过。
田义不在守备厅,而是在司礼监值房。
司礼监值房外的客厅之中,茶香袅袅,宫灯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