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光,冷得瘆人。画面左上角,猩红的数字无情跳动:
距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31天23时12分
下方一行较小的白字,标注着刺杀现场时间:
1914年6月28日10:12:11
画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拽了一把!就在那奥匈警察的手指尖几乎要钩住普林西普袖口的千钧一发——
刺杀时间向前走了整整一秒,变为了1914年6月28日10:12:12。
“唰!”
旁边攒动的人头里,一道影子动了!
快!快得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那是另一个年轻男人,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锋,没有丝毫犹豫。
他右臂如鞭子般甩出,手掌绷得铁硬,外缘带着全身拧转的力道,精准、狠辣,像一把开山斧,横着劈向警察毫无防护的咽喉软骨!
刺杀时间又向前走了一秒:1914年6月28日10:12:13
“呃啊——!”
砰!
1914年6月26日晚的拉丁桥边,执勤的米洛什·约万诺维奇喉咙里如同条件反射般炸开一声真实的、痛苦的闷响!
仿佛那记来自“未来”的手刀,跨越了时空,结结实实砍在了他此刻的喉结上!
剧烈的窒息感和剧痛让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不受控制地向前猛栽出去,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地。
他捂着脖子,弓着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出。
天幕上的“自己”,也正以同样的姿势,狼狈地向前踉跄,彻底失去了平衡和阻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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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热窝河畔那间被厚毯子捂着的破屋里,空气凝固了半秒,随即被一声压抑到变形的低吼撕破!
“干得——!”丘布里洛维奇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裂开,指着天幕上那个一击得手的身影,最后一个“好”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了粗重的喘息。狂喜和毁灭的冲动像岩浆在他血管里奔涌。
他浑身剧震,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个干脆利落放倒警察的“自己”,一股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战栗感从脊椎骨首冲天灵盖。
就是他!未来的他!成功了!他甚至能“感觉”到手掌边缘劈中那脆弱喉管时,传来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一种坚硬软骨在暴力下瞬间错位的顿挫感。
扭曲的、巨大的成就感攥紧了他的心脏,让他指关节捏得发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肉里,留下月牙形的血痕。他想咆哮,想嘶吼,想告诉全世界那致命的一击来自谁!
维也纳美泉宫宴会厅里,前一秒还浮动的香槟气泡,仿佛瞬间冻结在杯壁上。
所有举杯的动作僵在半空,贵族们脸上劫后余生的笑容像劣质的石膏面具,寸寸龟裂。
斐迪南大公瞳孔骤缩,脸上那丝刚刚浮现的傲然被更深的、冰冷的恐惧瞬间吞噬。
索菲女公爵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丈夫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惊恐的蓝眼睛死死盯着天幕,仿佛那记劈砍是落在她自己身上。
伦敦议会喧嚣顿止,丘吉尔嘴里的雪茄“啪嗒”掉在地上,火星西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