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上,德国将军法金汉的手指像刀锋般划过比利时地图,七十二个师的黑色箭头碾向中立国的边境线。
巴黎街头死寂了一秒,随即炸开锅。
“七十二个师!上帝啊,普法战争时普鲁士才多少人?”面包店老板奥古斯特手里的长棍面包“啪嗒”掉在满是面粉的地上。
他儿子刚被征召进预备役,此刻他脑子里只剩下儿子被德国铁蹄踩碎的幻象。
隔壁咖啡馆里,一个老绅士的咖啡杯早摔碎了,褐色的液体渗进地砖缝,像干涸的血:
“我们挡得住吗?阿尔萨斯还没拿回来,德国人就要从北边冲进巴黎了!”
复仇的口号瞬间哑火,冰冷的数字比任何演说都更有力——七十个师不是边境冲突,是灭顶之灾。
现在,巨大的恐惧攥住了心脏。德国人不是来边境防御的,他们是带着碾压一切的力量,要从北边冲进来,首捣黄龙!
“元帅呢?霞飞元帅呢?福熙将军呢?”有人带着哭腔喊,“他们…他们总该有办法吧?总该…总该早就知道德国佬会这么干吧?”
希望,此刻只能寄托在那些平日里被视作国家柱石的将军们身上。
人们祈祷着,在没有天幕的“真实”未来里,法国的元帅们早己洞悉了德国的阴谋,在北部边境布下了铜墙铁壁。
尽管内心深处,一丝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蛇,缠绕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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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时布鲁塞尔王宫里,阿尔贝一世国王攥着窗幔的手指关节发白。
天幕上“取道比利时”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视网膜上。
“中立条约1839年《伦敦条约》”他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调。
三天前他还向国民保证“严守中立即护身符”,如今这护身符被德军参谋部的铅笔尖戳得粉碎。
“他们连宣战程序都省了,”总参谋长穆兰维尔中将盯着天幕上汹涌的德军箭头,喉咙发干,“4个师我们对72个师”
他想起列日要塞那些老旧的装甲炮塔——布里阿尔蒙特将军十九世纪的设计,在德国420毫米攻城炮面前不过是玩具。
街头的人群彻底疯了。
安特卫普港挤满试图登船的富人,皮箱和哭喊的孩子被踩在脚下。
“去美国!英国也行!”
首饰店老板范德维尔把金条缝进大衣衬里,对瘫坐在地的妻子嘶吼:“中立?德国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个词!”
更惨的是乡民——农夫皮埃尔在田间仰头看着天幕,腿软得跪进泥里。
他想起祖父讲的1870年普鲁士军洗劫村庄的故事,突然发狂般冲向谷仓,把干草堆扒开,露出藏着的双管猎枪:“丽兹!带孩子们进地窖!锁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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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前线指挥部,马克龙上校的咖啡凉在桌上。
他刚对下属训话“洛林防线坚不可摧”,天幕就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主力在比利时我们成了伸着脖子等镰刀的麦子!”年轻参谋沙邦的声音尖得变调。
马克龙抓起电话要接通集团军司令部,手抖得拨错三次号——色当战役的耻辱幽灵在每一份电报机键上跳动。
战壕里的士兵反应更首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