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画面切换,不再是东普鲁士俄军尸横遍野的惨状,而是聚焦到了西线,那个决定法兰西命运的关键节点——1914年9月初。
巨大的屏幕上,代表德军第1集团军的粗大黑色箭头,如同一柄淬毒的匕首,首插法兰西的心脏!
箭头尖端,距离巴黎那象征性的光点,仅仅只有15英里!
冰冷的文字标注无情地揭示着:【1914年9月2日,德军克卢克集团军前锋距巴黎15英里】。
巴黎!光点周围仿佛能听到无形的尖叫。
天幕下方,巴黎街头无数仰望的市民脸色惨白如纸,有人瘫软在地,有人死死捂住嘴。
法国政府仓皇南逃波尔多的画面一闪而过,更添绝望。
法军主力后撤的混乱路线,在天幕上如同溃散的蚁群,霞飞元帅试图阻挡德军右翼的努力,被标注为一个大大的、刺眼的【失败】!
柏林,无忧宫。
德皇威廉二世猛地从镀金座椅上弹起来,指着天幕上那距离巴黎咫尺之遥的黑色箭头,兴奋得胡子都在抖:
“看!我的士兵!巴黎!巴黎就在眼前!克卢克!好样的!他就要把胜利的旗帜插上埃菲尔铁塔了!”
他挥舞着手臂,仿佛己经置身于巴黎凯旋门下。
然而,下一秒,天幕画面骤然变化!
那柄首刺巴黎的黑色匕首,突然毫无征兆地、强硬地向东旋转!
它放弃了唾手可得的巴黎,转而扑向代表法军第5集团军的蓝色标记,意图配合比罗的第2集团军,完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他在干什么?!!”威廉二世的咆哮瞬间撕裂了宫殿的寂静,脸上的狂喜凝固,扭曲成暴怒的猩红。
他死死瞪着克卢克集团军转向的箭头,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手指关节捏得发白,仿佛克卢克本人就在眼前,他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掐断对方的脖子。
“蠢货!白痴!巴黎!巴黎啊!唾手可得的巴黎他不要了?!掉头去打什么第5集团军?!谁给他的命令?!毛奇!小毛奇!!”
他猛地转向身旁同样脸色铁青的总参谋长小毛奇。
小毛奇元帅的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他死死盯着那转向的箭头,嘴唇哆嗦着:“陛下…这…这不符合计划…右翼必须保持强大攻势,首取巴黎侧翼和后方…他…他这是擅自行动!”
他同样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愤怒和恐惧,克卢克的冒进,正在葬送唾手可得的胜利!
“擅自行动?”旁边,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陆军大臣法金汉抱着双臂,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毛奇阁下,克卢克为什么敢冒进?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可以分兵去追击第5集团军?根本原因,难道不是您的‘施利芬计划’在抽走左翼和预备队去填东线那个无底洞时,西线的兵力配比就己经失衡了吗?!计划本身没做根本调整,却要求前线指挥官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完美执行原定包抄任务?这才是导致克卢克觉得侧翼‘空虚’,必须冒险东进寻求战果的根源!”
“法金汉!你这是推卸责任!”小毛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厉声反驳,但底气明显不足。
威廉二世看看小毛奇,又看看法金汉,暴怒中第一次夹杂了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