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阿斯奎斯正用红笔在地图上勾勒着未来的补给线。
海军大臣丘吉尔用力吸了一口雪茄,仿佛要驱散画面带来的不适,他语速很快:
“封锁必须加强!掐断他们的铁矿石和粮食!让德国人先饿死在他们的战壕里!”
陆军大臣基钦纳依旧像块沉默的岩石,但他开口时,只强调一点:“兵员。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员,陛下。澳大利亚、加拿大、印度…帝国的力量必须更快地动员起来,投入…那个泥潭。
对于他们而言,士兵的苦难?那是战争必然的代价,是他们为帝国荣耀和最终胜利所必须支付的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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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爱丽舍宫。
普恩加莱总统揉着刺痛的太阳穴,维维亚尼总理脸色灰败。
天幕上士兵在泥浆中挣扎的画面,尤其是那张一闪而过的、触目惊心的未来伤亡预估清单,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们的神经。
霞飞元帅烦躁地踱步,他看到的不是士兵的绝望,而是战线的长度和防御的稳固性。
“必须加强炮兵!更多的重炮!把德国人的战壕连同里面的人一起炸平!”
他转向福煦,“费迪南,你说得对,消耗战对我们长期有利!但我们必须加快军工生产!用钢铁淹没他们!”
福煦将军紧抿着嘴唇,眼神锐利如刀,他完全认同霞飞的判断。
士兵的生命是数字,是筹码,是赢得这场关乎法兰西存亡和欧陆霸权的终极棋局中,不得不牺牲的棋子。
窗外巴黎市民的悲鸣?那是对胜利必要的忍耐,是总理办公室需要去“安抚”和“引导”的舆论杂音,而非改变战争决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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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无忧宫。
窗外的天幕光芒将小毛奇元帅佝偻的背影拉得很长。
那泥泞地狱般的堑壕画面,像是对他战略失败的无声控诉,每一铲挖起的泥土都仿佛压在他的心上。
他预感到,自己就是那个为这一切负责的替罪羊。
威廉二世皇帝停止了踱步,他站在巨大的欧洲地图前,背对着小毛奇和法金汉。
天幕上法军士兵在德军机枪下倒下的画面似乎短暂地取悦了他,但紧接着那绵延数百公里的堑壕线又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烦躁。
他猛地转身,权杖重重顿地:“堑壕!该死的堑壕!它困住了我们的勇士,也困住了德意志的胜利车轮!”
他的怒火并非针对士兵的苦难,而是针对战争进程的停滞。
他看向法金汉,眼神锐利:“埃里希!告诉我,有什么办法打破这该死的僵局?难道我们就只能和法国佬、英国佬在烂泥里打滚,看谁先流干血?”
法金汉挺首身体,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未来的凡尔登或其他可能的“绞肉机”,试图找出一个能“放干法国人血”的方案。
至于天幕上那些蜷缩在泥水里的、属于德意志的年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