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的他,58岁,在讲究资历和关系的法军高层里,基本己经看到职业天花板了——体面退休。准将也好,少将也好,想都不用想了。
集团军司令?那是中将甚至上将的位置!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巅峰!
巨大的荒诞感和一丝难以抑制的狂喜在他心底翻滚。
凡尔登,那个正在天幕上被炮火蹂躏成炼狱的地方,竟然成了他命运的转折点?
虽然天幕没说具体军衔,但指挥一个集团军,至少也得是少将吧?
少将!贝当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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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凡尔登地区的某个指挥部里(1914年时间点),现任少将师长、负责边境防务的弗雷德里克-乔治·赫尔,脸色由震惊转为煞白,最后变成一片死灰。
“撤…撤职?”赫尔盯着天幕上自己被定格的那张“铁青脸”,又看到那行刺眼的“因杜奥蒙堡失守被撤职”的文字,一股冰冷的耻辱感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
他仿佛己经听到了同僚的窃笑,看到了报纸上嘲讽的标题。
凡尔登!他本以为那会是建功立业的舞台,谁知道天幕告诉他,那成了他的滑铁卢,让他以最不光彩的方式被赶下台!这脸,丢大了!
巴黎,爱丽舍宫。天幕映照着霞飞元帅和福煦将军同样凝重的脸。
凡尔登的惨烈开局和关键要塞的失守,让他们眉头紧锁。
“贝当?”霞飞盯着天幕上那个被任命为救火队长的名字,手指习惯性地敲打着桌面,眼神里充满了困惑,“第2集团军司令?贝当?我们…有叫贝当的集团军司令预备人选吗?”
福煦叼着烟斗,烟雾缭绕中,他也是一脸茫然。
他快速在脑海里过滤着法军高级将领的名册,那些显赫的姓氏、根正苗红的军校派、背景深厚的贵族军官
“贝当?没印象。肯定不是现在能指挥集团军的人。”他语气笃定。
这时,站在霞飞身后负责整理文件的一名中校参谋,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口:“元帅,将军…卑职似乎记得…在步兵部队里,有一个团长,好像…就叫贝当。年纪不小了,快六十了。”
“团长?”霞飞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个步兵团长?快六十了?”
他嘴角甚至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在1914年的法军高层眼里,一个年近花甲、还在基层带团的上校,基本等同于军旅生涯的失败者,属于等着退休的“老废物”。
福煦也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圈:“一个老团长?天幕搞错了吧?或者是某个同名?怎么可能让这种人去指挥凡尔登决战?”他摇摇头,完全没把“贝当”这个名字放在心上。
霞飞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天幕上凡尔登那血肉横飞的战场和不断推进的德军黑潮上,关于“贝当”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立刻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是战略,是调兵,是如何堵住凡尔登这个即将崩溃的缺口。
至于那个天幕上提到的、1914年还默默无闻的“老团长贝当”?
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名字,一个很快就会被战火和遗忘吞没的注脚罢了。
两位法军的最高决策者,在潜意识里,己经将这个未来将在凡尔登力挽狂澜(至少天幕目前暗示了这一点)的关键人物,选择性忽略了。他们的目光,只盯着眼前的危机和那些他们认为“可靠”的将领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