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的时间标注跳到了1916年2月27日——3月6日。这七天,被后世称为“黄金周”。
画面震撼得令人窒息!
拓宽硬化的“圣路”上,车灯如长龙,昼夜不息!满载士兵和弹药的卡车,一辆接一辆,咆哮着冲向炮火连天的凡尔登。天幕给出了冰冷而滚烫的数字:
士兵:19万!!!每天砸进去3300吨钢铁与火药!
战役全程:这条被法国军民含泪称为“圣路”(voiesacrée)的公路,累计输送了50万士兵、17万头牲畜、超过6万吨物资!
天幕展示了贝当冷酷高效的智慧:
“钟摆式”运输:去程,满载士兵和弹药的卡车,像上紧发条的钟摆,单向冲向凡尔登;返程,则装满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伤员。任何抛锚的车辆,被毫不留情地首接推入路沟,确保钢铁动脉永不停歇!
分段管理:公路被精确划分成若干防区,每段设专职指挥官,如同血管上的阀门,精准分配车流和物资,杜绝混乱堵塞。
轮换制首创:贝当深知血肉之躯的极限。他下令:前线士兵,每10到15天,必须撤下来!通过“圣路”运到后方休整。由后方通过“圣路”输送上来的新锐部队接替。士兵们知道,坚守有期,希望不灭!士气与战斗力,在这残酷的轮换中得以维系。
冰冷的数字,高效的调度,汇成一股无可阻挡的洪流!凡尔登法军的兵力,从岌岌可危的10万,如同吹气般膨胀到47万!兵力劣势,被硬生生逆转!
天幕之下,爱舍丽宫。
霞飞死死盯着天幕上那奔腾不息的卡车洪流和精确到秒的调度数据,脸色铁青。
他旁边的福煦,一贯刚硬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指挥刀的刀柄。
“贝当…这个老家伙…”霞飞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酸意和…火辣辣的疼。
1916年贝当60岁?那1914年的现在,不就是58岁?一个上校团长?
就在刚才,他们还觉得这人是个过气的老废物,只配在二线部队养老!
可天幕的评价是什么?“与拿破仑土伦之战相提并论!当之无愧的民族英雄!”这评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坐立不安。
伦敦,英国陆军大臣基钦纳勋爵看着天幕上那恐怖的运输能力,倒吸一口凉气:“上帝…这…这就是工业时代的战争潜力吗?法国人…藏得真深!”
他旁边的首相阿斯奎斯和丘吉尔,脸色同样凝重。
国王乔治五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等打败了德国,俄国奥匈也垮了…我们还能对付得了…一个‘拿破仑’吗?”
丘吉尔叼着雪茄,烟雾缭绕中,他轻哼一声,带着英国人固有的、对欧陆强权的审视:
“陛下,他1916年都60岁了。拿破仑一世也只活了50岁。就算让他再活二十年…哼,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还能翻起什么浪?时代不同了。”
柏林,无忧宫。
德皇威廉二世脸上的得意和期待早己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灰。
他看着天幕上那条被法国人称作“圣路”的、如同永不枯竭的血管般的公路,看着上面蚂蚁般密集的卡车,看着法军兵力从10万膨胀到47万的数字…他感到一阵眩晕。
“这…这不可能!”他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声音嘶哑,“我们的炮火呢?我们的计划呢?48小时拿下凡尔登呢?都他妈见鬼去了吗?!”
小毛奇站在角落,脸色惨白如纸。
他看着天幕上贝当那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调度,看着那条在绝境中被硬生生创造出来的生命线,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蔓延到头顶。
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完了…凡尔登…攻势…己经死了…从这条‘圣路’通车的那一刻起,就死了…我们输给了后勤…输给了一个…老上校…”
天幕中己经预示将接替小毛奇担任总参谋长的法金汉,策划凡尔登战役的“绞肉机”设计师,此刻也僵在原地。
他精心策划的、旨在“让法国人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战役,竟然被对方用卡车和碎石…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