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在天地颠倒的泥潭里声声震荡。
而他淹在柔软的泥泞深处,口舌皆被覆没,任由自己被吸吮、榨干,几乎快要枯萎。
情香达到前所未有的鼎盛,门窗紧闭的书房馥郁缱绻,香风环绕,簇拥着浑身湿透的少年。
殷明垠干哑的呻吟含了哽咽,瘫软在顾西瑗怀中,阖上了眼睫,潮湿的长睫下他的瞳孔几乎涣散开,泪痣殷红如血,点缀在瓷白肌肤,辰星一般闪耀。
他掀动有些肿胀的唇,轻轻吸气,被顾西瑗捧起汗湿的脸颊,一遍遍亲吻精疲力竭的眉眼。
香台上美人像彻底睁开了眼,露出一双妖冶绝美的朱砂红瞳。
书房开始震颤,书架上灰烬跌落,顾西瑗将殷明垠圈在怀里,拉起半遮半掩的衣裳裹住他的身子,眼睁睁看着簌簌飞灰下,暗室紧闭的门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响。
她将殷明垠身上的蟒袍拢好,紧紧抱着他又安抚了一会儿,摸到他腹中胎动有些剧烈,她这般凶狠地欺负他,连肚子里的孩儿都看不下去了。
饶是方才不理解,见到此情此景,殷明垠也反应过来了,耷t着湿漉漉的睫毛依偎在她肩头,虚弱地望向那扇门:“开了……”
“辛苦了宝贝。”顾西瑗亲亲他的睫毛,搂着绵软的腰身,紧紧相依偎。
直到殷明垠轻轻吻着她的肩,软声催促,她才松开他站起身,绕过香台走上前,伸手一推——
暗室的门毫无阻隔地敞开,像迎回了它多年等候的主人,露出内里宽敞的空间。
*
顾西瑗将暗室里的遗物和美人像一起带回了东宫。
祁璎接到消息,从侧殿赶来,刚进殿,远远看见那尊美人像,整个人一愣。
随着走近,她脸色愈渐发白,几乎不敢置信地盯住那东西。
“瑗瑗,这是哪里来的?”
顾西瑗坐在榻边,红帐垂下来,注视安睡之人的容颜。
初秋还有些闷燥,她手中团扇轻摇,像在哄孩子睡觉,偶尔低下头,啄吻殷明垠紧阖的眼睫。
他今日精疲力竭,回来一沾着床就睡熟过去了。
顾西瑗顺着高挺鼻梁,流连于殷明垠呼吸清浅的唇隙,俯身揽过他柔软的腰腹,小心安抚,随后轻手轻脚抽身离开,将榻前半遮半挂的红帐整个放下来。
她走到桌前,放轻了声,将这几日安宁殿之事,尽数告知了祁璎。
“这是……人蜡。”祁璎直直看着那尊美人像,镀金的外壳已凝成蜡白色,睁开的红色眼孔里色如朱砂。
顾西瑗一听这名字,后背就麻了一下,“人蜡……?”
“从前在芪月村,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这东西,没想到世间真的有……”祁璎抿紧唇,眸色微动,显出些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