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巧,我的车好象打不着火了,本来想自己叫代驾的,可这附近代驾不好叫”
她说着,眼尾馀光瞟向林清菡,带着明显的求助意味。
林清菡果然心软了。
她虽知道儿子对楚烟无意,却始终觉得这姑娘知书达理,对商临渊又痴心,是个合适的儿媳人选,
于是帮着说道:“临渊,你顺路送楚烟一程吧,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家不安全。”
商临渊没看楚烟,只对司机道:“陈叔,送楚小姐回去。”
楚烟的脸瞬间僵住,连带着笑容都变得僵硬。
她没想到商临渊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连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更不给林清菡面子。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发作,只能咬着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那就麻烦陈叔了。”
楚烟咬着牙应了声,跟着司机往外走,经过客厅时,听见几个旁支亲戚在低声议论:“这鹿小姐看着倒不象一般人”
“能得老太太和砚芹姑姑另眼相看,怕是不简单”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心里。
她跟着商临渊这么多年,从上林苑的门坎都摸不清,到能自由出入商家老宅,付出了多少心血?
凭什么鹿小满带着个孩子,刚出现就能得到这一切?
鹿小满这时正弯腰给鸣蹊整理衣领,闻言动作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直起身。
她没抬头,却能感觉到楚烟投来的、带着怨毒的目光。
换作六年前,她或许会回避,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迎上去,眼神里没有嘲讽,也没有怜悯。
就象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眼神比任何指责都让楚烟难堪。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发抖的指尖,却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地。
“走吧。”商临渊走到鹿小满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帆布背包。
那里面装着鸣蹊的水壶和备用换洗衣物,洗得有些褪色,却被打理得干干净净。
他拎在手里,动作流畅得象是做过千百次。
鹿小满没推辞,牵着鸣蹊走向门口,经过楚烟身边时,脚步没停。
“妈咪,楚阿姨好象不开心。”鸣蹊趴在她耳边小声说。
“每个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鹿小满弯腰抱起他,声音轻快,“就象你抢不到变形金刚时也会撅嘴呀。”
鸣蹊似懂非懂地点头,转头冲林清菡挥手:“奶奶再见!我生日宴给你带幼儿园做的小饼干!”
“好,奶奶等着!”林清菡笑着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车门关上的瞬间,鹿小满听见身后传来楚烟压抑的跺脚声。
她没回头,只转头逗鸣蹊:“刚才在曾祖母房里,你说后脑勺被蚊子叮了?”
鸣蹊立刻捂住后脑勺:“是呀!叮得可疼了!”
商临渊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小家伙,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象错觉。
鹿小满没错过那抹笑意,心里微动,却很快压了下去。
她不需要依附任何人,这六年能扛过来,往后也一样。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专注开车的侧脸,听着后座儿子咯咯的笑声,竟莫名觉得,这夜色好象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