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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俞洁说：&ot;我也不知道，刚才人贩子把我打在地上，正要捆我，她像从天上掉下来的，突然从后边给那小子一拳，救了我。&ot;

二嫚说他公公昨晚送她出来，绕道城河车站。到了铁路这边，公公嘱咐几句就回去了。二嫚一个人正走到这里，看到一男一女连追带打，先认出人贩子来。心想不管那女的是谁，也要救她一把。等打了人贩子，女的爬起来，才看出竟是俞洁。

碉堡的射击刚停，从左后方又打来了几枪，二班长说：&ot;这不像是碉堡上打的，弹道低得多，怕是有情况。&ot;

忆严说：&ot;快，赶快撤到河边上再说。&ot;

二班长架着亿严，王金宝拉着俞洁，五个人既不还枪，也不回头，一口气奔到了河岸。忆严问二嫚和俞洁两人谁会凫水，两人都摇头。忆严说：&ot;二班长，你把武器留给我，你们俩一个带一个，快下河去！&ot;

大家问：&ot;你呢？&ot;

忆严说：&ot;我自有办法，你们快走。&ot;

枪声越响越密，越响越近，终于听到呐喊声。原来匪连长挨炸之后，整顿起队伍正要走，碉堡上发现共军了。匪连长忙问：&ot;有多少人？&ot;碉堡上说：&ot;看不清，大概有十来个！&ot;匪连长这次出来，捞了不少财物，可一仗也没敢打，回去交差，多少有点心虚。听说只不过十来个人，他觉得这机会不能失掉，马上下了命令，朝河边追击过来。

这里几个人还在推让，俞洁和二嫚都叫忆严下河。忆严严肃地说：&ot;三大纪律第一条，服从命令听指挥。二班长、俞洁，你们俩是干部，带头执行命令。&ot;

二班长无可奈何，放下枪支，解下了弹带，喃喃地说：&ot;分队长，你这命令不正确，我是个男同志……&ot;

&ot;我是叫你把女同志带过河去！这个任务只有你和王金宝能完成，不懂吗？&ot;

忆严从背上摘下提琴，交给俞洁说：&ot;你带去用吧，见到团长，替我汇报。我还没来得及问，小高到底怎样了？&ot;

俞洁说：&ot;为了掩驴我，她晚走了一步，不知脱险没有。&ot;

忆严说：&ot;你报告团长，我任务完成得很不好，请组织批评吧！&ot;

俞洁、二嫚噙着激动的眼泪，离开了忆严。忆严把手榴弹盖揭开，把冲锋枪架好，视线牢牢地注视在越来越近的敌群上。

四个人走到水边，俞洁迟疑了一下，把提琴挂到了二嫚脖子上，喊道：&ot;你们快走！&ot;不等回答，扭头朝忆严跑了去。王金宝一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二班长抓住他的枪说道：&ot;王金宝，把枪交给我。我命令你立刻把这个女同志送过河去，并且替我请求处分……&ot;王金宝正要争辩，二班长用力一推，把他推向二嫚的身边，王金宝只好拉着二嫚走向河心。

敌人呐喊着冲锋了。忆严打了一排枪，撂倒两个敌人，并没挡住攻势。敌人叫着：&ot;抓活的呀！&ot;&ot;跑不了啦！&ot;直朝忆严扑来。看看相距不到十来米了，忆严扔出一颗手榴弹，同时，从她的一左一右也都投出一颗手榴弹去，三声爆炸，敌人退下去了。哒哒的冲锋枪声，在忆严的左侧响起来，忆严这才看到二班长和俞洁，一左一有趴在她的身旁。

敌人的一次冲锋压下去了。忆严把二班长叫到跟前说：&ot;你以为我们三个人能把这些敌人消灭吗？&ot;

二班长没回答。

&ot;你带她走，就为革命多保留两个战士；你留下，三个人全牺牲。可以只牺牲一个人的时候，多陪上两人，是犯罪的。走吧！&ot;

二班长说：&ot;我哪能扔下你，一个男同志……&ot;

&ot;你首先是个战士！连长命令你听我指挥！&ot;忆严急道，&ot;我叫你带着她走！&ot;

二班长咬了咬牙，无可奈何地招呼俞洁说：&ot;服从命令听指挥，咱们走吧。&ot;

俞洁把脸贴在忆严火辣辣的脸上，流着泪说：&ot;我有些话要对你说的，来不及了……&ot;

&ot;走吧，你经过这一路锻炼，应该成熟多了。&ot;

二班长和俞洁走后，忆严整顿一下服装，无意间碰到了大胡子那封信。她想起从拿到它之后，还没来得及拆开看一眼呢！敌人还在布置进攻，她迅速把信掏出来，用牙咬着撕开封皮，把它展在地上。这个胡子也学会撒谎了，说是和以前的信一样。以前哪写过这样的信？只有两句话：

我请求把终生照顾你的任务分配给我，你批准吗？

她把这几个字撕下来，放进了嘴里，咀嚼着它，咽下了肚。

敌人又进攻了。忆严再次用手榴弹把他们打回去。在投最后一颗手榴弹时，她胸口又中了一弹。她回头看看，见二班长已拖着俞洁游到了河中心，就从堤上退下来，用尽全身力气，向河水中爬。

敌人组织了第三次冲锋，可是匪连长刚喊出一个&ot;冲&ot;字，就被背后射来的枪弹击倒。一队解放军战士呐喊着，端着刺刀，成散兵线从敌人的侧翼冲了上来。

孙大胡子见到小高，劈头就问忆严和俞洁现在哪里？小高说忆严早已失去联络，俞洁刚刚才又走散，估计是向河边走去了。孙震立即决定全队向西追赶，决不能再把俞洁丢失。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匪军挨炸的地方约有四五里。一听到枪响，他们立即跑步奔袭，赶到河边，已经是忆严在回击敌人的第三次冲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