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个道理:有共同的敌人,才有共同的朋友绝邪少。压力面前,人们才可能更加团结。”
“嗯。”
“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做别人的共同敌人,还是共同朋友?”
“当然是朋友啦。”
“但是你所在的位置,注定令人尊敬又警惕,追捧又远离,你会有很多的陪伴,但永远不会有真正的朋友。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其实是所有人的敌人,每个人都不敢拿真心对你,每个人都在揣测你,迎合你,乃至,应付你。”
周十二蹲在一边,寒飕飕地听着,心想这样的话题真可怕,这样的话她竟然也敢说。
瞧这女人犀利得,什么都给一针戳破,以后恢宏里回朝,让那些混日子的官儿怎么活?
第七次转过来,隐约听到一点的萧静之却一脸骄傲——姐姐说得多好!
恢宏里咬着指头,觉得娘亲这话听起来真不舒服,“我不要做所有人的敌人。”
“但你就是所有人的敌人,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第二个道理。”百里幽道,“如果不可避免要做所有人的敌人,那么,你必须学会分化制衡那些人,别让他们团结在一起,形成能够制约你的力量。”
“不让他们在一起……”恢宏里懵懵懂懂地道。
他也知道,回去的日子已经不远,娘亲的话,听一句少一句,现在不管懂不懂,他都努力记着。
百里幽最近的课程,也开始由文化教育,人格培养,习惯养成,开始转向政治分析,帝王之术。
不管他能听懂多少,她必须尽力。
摸了摸景泰蓝粉嫩嫩的小脸,她神情怜惜,最近他功课太重了,她其实很讨厌让孩子过早开始学习,总觉得童年一生只有一次,应该让孩子好好玩,可是没有办法,生命永远比玩乐重要,她必须先想办法让恢宏里尽可能懂多一点,生存的机会大一点。
“吃饭咯!”钱梅花的嚎叫传来。
每桌开了一坛“薄冰烧”,是南境当地的名酒,不算太烈,不过后劲很足,是百里幽命护卫下山买来的。
“不要多喝。”百里幽道,“三八营现在情形特殊,大家要审慎点。”
众人自然听了,但别人不敢多喝,百里幽却不能不喝,每桌都来敬酒感谢,一大批一大批地涌过来,她虽然每次不过浅浅一抿,但人数太多,这么抿啊抿啊的,渐渐也下去了大概有好几两酒。
因为一直有人敬酒,她几乎一直是站着的,当敬酒完毕她坐下时,瞬间觉得头晕。
百里幽是个很能自持的人,头晕也没晃身子,双手把住桌边慢慢坐下,竟然没人看出来。
众人都笑赞,百里幽也笑笑。
她其实醉了,因此脸上显出微微酡红,眼神也带了盈盈水汽,透出几分难得的女儿娇态来。
和她隔桌而坐的萧静之,手指一颤,险些把筷子掉下去。他身边一个士兵笑道:“队正,你这什么酒量?才几杯就怂了?”
“量浅,量浅。”萧静之呵呵笑两声,低下头,用酒杯遮住脸。
酒液倒映他的眼神,晕晕的,似乎还在反射她刚才那一笑的艳光,多瞧一眼都觉得心也似醉。
百里幽一笑,随即自己也觉得不对劲,连忙俯下脸,又恢复冷淡神态,众人都觉得刚才一定是错觉,连忙喝酒吃菜,一屋子定住的人,又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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