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奕不愿自行离去,书颖只好由他跟随了。他会讲一些西朝番话,他又是长着络腮胡子,混进敌营去还挺像西朝人的。
两人趁夜色摸近,但见营区时有巡逻士兵来回。书颖借着三个士兵巡逻时在外解手的当口,点倒两人。她出手极快,白承奕还捂着一个人的口鼻,她已经得手了。
白承奕赞道:“好俊的点穴功夫!这是高深的武功,寻常武人可不会。”
“我说过我是寻常武人吗?”
因为她不但家世显赫,而且武艺也不同寻常,白承奕内心知道自己与她差距巨大,可是只要能多看她几眼,他心里也甘愿。
两人换上巡逻兵的服饰,书颖只得把那支拥有近代工艺水准的□□绑在大腿上,将宝剑用布包好埋藏在土里,手上却拿着巡逻士兵的长矛。
白承奕带了弓箭来,西朝大军将士使弓箭的人也有不少,晚间只要旁人不拿到近前细看,是分辨不出他用的不是西朝军中制的弓箭。
书颖与白承奕装作巡逻士兵,但是也尽量避开人,悄悄摸到一个营帐后。两人心知主帐大帐必然在中心位置,一路或躲避巡夜人员,或者装作巡夜人员。
遇上两回巡夜士兵,白承奕果然会西朝羌人的话便主动先询问,这一招先发制人反而没有引起巡夜人员的怀疑。
过后,书颖低声问他:“你哪里学的番话?”
白承奕终于有几分得意:“西北一带汉番杂居,我们飞云寨在这里立足,总有和番人打交道的时候。”
书颖道:“看来你们飞云寨的生意真的做得挺大的,倘若灭了西朝,直通西域和波斯,你们的生意能做得更大。我名下也有商号,战后倒可以互通有无。”
白承奕巴不得多接触,笑道:“那可太好了!你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书颖道:“香皂、胭脂、丝绸、茶叶、盐、粮都可以做。”
白承奕惊道:“你们家生意做得这么大?”
“我十四岁时和义姐合伙开了商号,生意一直还不错。”
白承奕更加震惊,她话中的意思就是指生意是她个人的,不是她崔氏家族的。西北女子虽然豪气泼辣,但也少有这样自信。
不待白承奕细问,听到一阵脚步声,两人连忙又躲到一顶帐篷之后。等到那一大队的人员走过,他们才继续往中央走近。
过了一刻钟左右,忽见前方设有围栏,明面灯火比旁的地方更亮,并且守卫格外严密。书颖和白承奕伏身在两个帐篷之间,白承奕看了看,轻声道:“这就是西朝皇
帝的金帐……”
“西朝皇帝在这金帐里?”书颖吃了一惊,她虽然听说西朝新帝御驾亲征,但想他应该应在两朝边境的城池镇守。
白承奕指了指远处大帐一旁旗杆上的大纛:“你看那是可是五爪龙,而且大纛上以猎鹰羽为饰。”
五爪龙是南朝、北朝和西朝的皇室不约而同采用的象征,正是华夏文化圈的特点。而西羌人有驯猎鹰的传统,崇拜猎鹰,常用这类猛禽羽毛做装饰。
书颖自来到这个世界以来都在中原行走,方才没有细看那旗上的龙图腾,也不了解西朝战旗的样式和等级。
但是白承奕是西北人,自西朝开国前,白承奕的师父就扎根在这里了,后来又一直做生意,这对他来说只是常识。
书颖不禁欣喜,拍了拍他的胳膊:“等到深更人困马乏时,我再潜进王帐去,宰了西朝皇帝。”
白承奕急道:“这里守卫如此严密,怎么潜进去?那西朝皇帝身边必还有高手护卫,此外还有弓箭手,想要刺杀他后再安然逃走,这不可能……”
书颖发现王帐外层层防守确实是个问题,盘算一会儿,说:“等下我们找到粮草处放把火,你用西朝话叫着说南朝人来夜烧粮草了,制造混乱,然后你就先走。我趁乱寻机会潜进去,如果能得手最好,如果不能得手,必定会用轻功逃出来。”
“这太冒险了。”他摇头。
书颖肃然道:“要么咱们就合作赌一把,你要是怕了现在就走。”
白承奕见她固执,便道:“我跟你一起去王帐。”
“不行!”书颖断然拒绝,“你轻功太差。如果是我一个人,不能得手我就跑,若带上你,我也许就跑不掉了。”
“崔姑娘,你对自己的轻功未免自负……”
书颖面容严肃:“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男人了!你再要啰嗦,拖我后腿,坏我大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白承奕被她突然增强的气场所镇慑,生出敬畏之意,他一时并不明白这时的感觉。
“好,我依此计行事就是了。既然崔姑娘嫌在下轻功差,在下绝不会拖你后腿。在下做完事就先走,在下会在飞云寨西吉据点等你。你若平安自然好,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书颖见他说得诚恳,竟是对她用情不浅的样子,她虽然没有主动勾引却也生出些抱歉。书颖在嫁赵玮之前就想勾搭一些情人,好为将来的女皇路铺路,她原没有什么女子的贞静观念。
可是嫁了赵玮两年,她虽然对他没有深爱,赵玮待她叶氏也有所保留,可是在夫妻感情上从来没有对不起她了,她才不想在婚姻存续期间节外生枝。
“我不会死的,请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