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遇袭!”他心头一沉。
中军尽出,主将离营,此刻大营空虚,辎重、步卒……尽成待宰羔羊!
心腹脸色煞白,急速推算:“我军斥候遍布二十里,进城前毫无预警……能在如此短时间刺穿斥候网,必是精锐骑兵!一人双马,长途奔袭!”
他猛地想到什么,声音都变了调:“大帅!哪来的精锐骑兵?!三大营不都在崇礼关吗?!”
纥石烈志宁的面色彻底沉了下来,如覆寒霜。
战争是刀与血的搏杀,更是情报的较量。一条关键信息,足以倾覆战局!
一支精锐骑兵的锻造,耗费的是金山银海,是经年累月的血汗!大玄……凭什么凭空变出一支来?!
“是……大公主的千岁军?还是飞狐骑?”心腹声音发颤。
“不可能!”纥石烈志宁断然否定,“千岁军、飞狐骑钉在景城,寸步未离!”
心腹茫然无措。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毒蛇般窜入纥石烈志宁脑中:“不好!冲开北门!立刻离开高平!”
狼骑军催动战马,亡命般扑向北城门!然而,就在他们遥遥望见城门轮廓时——
“嘎吱——轰隆!”
沉重的北城门,竟在数十名黑衣汉子的合力下,被缓缓推开。
门洞大开,城外震天动地的铁蹄轰鸣声,如同海啸般汹涌灌入!
纥石烈志宁心头剧震!
他猛地抬头!
城楼巍峨的墙垛之上,一袭青衫临风而立,气定神闲。
那青衫书生见他望来,于高平城垣之巅,缓缓拱手,长揖及地。
动作从容,彬彬有礼。
是戴先生。
这位司礼监的利刃,孤身立于城池最高处,郑重而温和,仿佛已为此刻等待了漫长岁月,故而无比珍重。
在他弯腰作揖的瞬间——
轰!
一支黑色铁骑,如同决堤的冥河之水,从洞开的城门汹涌杀入!骑士脸覆狰狞虎纹面甲,手持沉重铁戟,凶焰滔天!
纥石烈志宁看清那面甲的瞬间,终于勃然变色:“涿州苏家!虎甲铁骑!他们竟能驱策苏家的六千虎贲?!”
那么,先前城中神出鬼没的重甲步卒,必是象甲卫无疑!
这是苏既明耗费巨资打造,用以抗衡京城三大营的私军精锐!自景城事变后便销声匿迹,如今……竟在此地现身!
一个巨大的谜团在纥石烈志宁心中炸开:苏家的叛军,为何会为大玄所用?这幕后执棋者……
究竟是谁?
竟有如此气魄,敢启用一支叛军?!
景城那盘迷雾重重的棋局,直到此刻,才向世人展露出它惊心动魄的一角。
司礼监的背后,是张秉用。
他借太子与大公主之争,先坑杀苏既明,扫平朔州世家;再设此高平死局,誓灭狼骑军,为大玄搏取五年喘息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