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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马陵道尸甲吟(第1页)

陈墨是在魏国边境的破庙遇见孙膑的。

残阳把断墙染成血红色,孙膑坐在供桌旁,竹杖倚在墙角,身上裹着件洗得发白的麻衫。他面前摆着半块麦饼,正用枯枝在地上画阵——是八阵图的变体,阵眼处标着"马陵"二字。

陈墨蹲下来,指尖掠过地上的阵图。泥土里有股腐锈味,混着若有若无的磷火香——是尸气。他想起黄泉渡的老槐树,树皮上总沾着这种味道,是未入轮回的魂在挣扎。

孙膑抬头,眼尾的疤在暮色里泛着白:"庞将军上月攻赵,被我围在桂陵。他折了十万大军,竟想出用尸甲阵续命。片青铜甲,甲片上刻满扭曲的符咒,"这是从战场上捡的。每片甲都封着个战死的魏兵,他们的魂被抽进甲里,成了活兵器。"

陈墨接过甲片,指尖刚触到符咒,便觉一阵灼痛。眼前闪过画面:暴雨倾盆的马陵道,魏军士兵被砍倒在地,尸体被拖进铁匠营,熔炉里烧着符纸,匠人用铁钎捅进死者天灵盖,将魂魄强行注入新铸的甲胄。

陈墨望着庙外渐起的阴雾。这雾和黄泉渡的不同,带着铁锈和血腥,是人间怨气凝成的。他想起阿九的魂,想起往生碑下的婴灵,突然觉得,天下所有的执念,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的雾,缠在活人脚边,拖进泥里。

是夜,陈墨在破庙设坛。香案上摆着三盏长明灯,灯芯是用魏军的断箭做的。孙膑跪在阵心,闭目念诵《阴符经》,竹杖点地的声音像催命的鼓。

陈墨举起骨笛,吹了声长调。笛声像根细针,扎进青年的魂里。那魂突然剧烈颤抖,黑血喷得更凶,竟在半空凝成条蛇形,朝陈墨扑来。

陈墨的指尖沁出冷汗。他想起师父说过,鬼谷四弟子各有所长:庞涓善权谋,孙膑精兵法,苏秦张仪纵论天下——可没人提过庞涓还会邪术。

第二片甲落下来时,雾更浓了。陈墨看见,甲里裹着的不是士兵,是村妇、孩童、老匠头。有个穿红肚兜的小丫头,魂体里还攥着半块糖人,糖人上沾着泥。

陈墨突然想起黄泉渡的青铜残片。那是封印邪灵的,可庞涓的甲里没有邪灵,只有执念——无数个"没画完的小鸭子",无数个"等回家的老娘",缠成了团,成了比邪灵更狠的东西。

陈墨把泥偶放在阵心。小鸭子的嘴角沾着泥,歪着脖子,像在等谁。落地时,青年的魂凑了过来,盯着泥偶看。

陈墨吹起骨笛,调子是洛邑城外的童谣。青年的魂慢慢飘向泥偶,指尖轻轻碰了碰鸭嘴。地裂开,露出里面半块没烧完的窝窝头——和阿九嘴里的一模一样。

陈墨的眼眶酸了。他想起阿九也是这么说的,在往生碑下,血混着泥,从嘴角往下淌。他伸手,指尖穿过青年的魂,轻轻碰了碰那半块窝窝头:"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青年的魂笑了,像阿九当年笑的那样。他松开攥着甲胄的手,魂体开始变淡,最后融进泥偶里。小鸭子的泥身抖了抖,嘴角多了道浅痕,像在笑。

第二片甲里的村妇,第三片甲里的老匠头,都跟着走了。他们的魂体飘向泥偶,每碰一次,小鸭子就多一道泥痕,像在慢慢变完整。

直到最后一片甲落地。

陈墨的呼吸一滞。这片甲里裹着的,是庞涓。

庞涓的魂穿着玄色锦袍,腰间挂着虎符,脸上还带着惯常的冷笑。可他的魂体在发抖,像被什么东西揪着喉咙。

陈墨举起骨笛。笛声里没有杀意,只有洛邑城的蝉鸣,有阿九画的鸭子,有孙膑在地上画的八阵图。

庞涓的魂突然暴怒。他挥起无形的剑,砍向泥偶。小鸭子的泥身裂开道缝,里面的魂光漏了出来——是所有被他困住的魂,在帮他抵挡。

庞涓的魂彻底散了。最后一缕黑雾飘向泥偶,小鸭子的泥身突然变得金灿灿的,像被阳光镀了层。

陈墨望着庙外的晨雾。雾散了,能看见远处的山,山脚下有条河,河岸边有片芦苇荡——像极了洛邑城外的乱葬岗。

陈墨把泥偶收进怀里。小鸭子的泥身暖暖的,带着晨露的味道。他突然想起,阿九说过,等小鸭子画完,要带它去看真的小鸭子。

庙外的山路上,传来马蹄声。是齐军的旗号,在晨雾里若隐若现。陈墨摸了摸怀里的泥偶,突然觉得,这世间的执念,或许从来都不是枷锁。

它们是桥,是路,是没画完的小鸭子,是等在河对岸的春天。

(下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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