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尖的士兵突然指向悬崖——一根浸满机油的绳索正剧烈晃动,末端还挂着半截被割断的绳结。
“鬼子顺着绳索滑下去了!”
他怒吼着挥刀斩断余绳,半空随即传来一声惨叫,一个黑影像断线木偶般坠入深涧。
残阳如凝血般浸红太行山脉,厮杀声也早己沉寂。
焦黑的雪地之间,三十多具鬼子特工队的尸体以各异的扭曲姿态倒伏在棱线两侧。
358团伤亡逾百人,对拥兵五千的358团而言,这伤亡数字确如皮外伤般不值挂齿。
但对那支自慕尼黑军校受训归来、号称蝗军之花的山本特工队而言,这是独立团偷袭之战后又一次沉重的折戟。
当山本一木拽着腰间的绳索滑下百丈悬崖时,绷带下的额头仍在渗血,他身后的残兵己经只剩不到西十人。
寒风卷起崖边的硝烟,将楚云飞肩章上的金梅花吹得簌簌作响。
这位晋绥军将领负手立在悬崖边缘,染血的黄呢军大衣下摆被风掀起。
“团座,这群鬼子太狡猾了。”
一向算无遗策的楚云飞,也没料到山本一木竟然如此狡猾,趁着谈判的时候暗度陈仓。
楚云飞的脸色有些难看。
“有独立团的消息了吗?李云龙怎么样?山本特工队现在在什么位置?”
孙铭将汇总的最新情报一一汇报上来。
“团座,李云龙的团部在这一战中遭受了重大损失,仅有十多人逃出了鬼子的包围圈。
李云龙本人没事,不过政委生死不明,他们现在抵达了独立团二营驻地桃树沟”
“团座,山本现在还在山上,我估计下午就会赶往西集据点。
不过我们打掉了山本的运输车,它应该会从情报中得知,赶往西集据点己经没有意义。
从地图上看,这支鬼子特种兵只能赶往最近的平安县城,问题在于
团座,上级命令我们要盯住太原方向的鬼子,恐怕抽不出这么多兵力去打县城”
楚云飞眯了眯眼睛,一丝寒光在他眼眸中闪过。
“山本一木这笔账,得用他的脑袋连本带利地算!
不光是为了死去的弟兄,还有赵家峪冤死的乡亲们,他们的血债,总该有人来偿!
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怕是没这么容易!
人手不够,那就给周然和李云龙发报!”
暮色彻底吞噬山峦时,山本一木率领的残部正沿着漳河支流疾行。
秀芹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团,被两个鬼子特种兵推搡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