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鸦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夜枭抓住了阮云笙,或许能用阮云笙的性命,威胁这些人放他走。
谁知,阿肖竟然也倒下了……
骨鸦挣扎着抬起头,喉间涌上的血沫堵住了大半声音,死死盯着屋檐上那道银面身影,眼神里混着怨毒与不甘:“阁……阁下究竟是……何人?你可知……在与谁为敌?”
这戴着面具的男人,剑法快得根本不似人间所有,方才交手不过十数招,自己便已破绽百出。
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他见得多了,却从未遇过这般可怖的对手。
镇国侯府何时藏了这等人物?
若早知道,便是孙太尉再出十倍价钱,他也绝不会接这趟活!
可惜他并没有得到回复。
骨鸦咳着血,视线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只有月色下泛着冷光的银面具,和面具后那双深不见底的寒眸。
裴惊鸿顺着骨鸦涣散的目光望向屋檐。
那银面人收剑入鞘的动作利落干脆,月光淌过他墨色劲装,透出几分凛冽的肃杀。
这般身手,若他真想闯府,这侯府的高墙与守卫,不过是形同虚设。
谢晏身姿笔直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睨了裴惊鸿一眼,转身欲走。
裴惊鸿皱眉,他莫名觉得,这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看他的眼神似乎带着一丝厌恶。
他飞身来到谢晏对面,拔剑拦住他,“阁下是何人?为何夜闯侯府!”
虽然面具人杀了地上的刺客,但也不能证明他就是好人,万一他们是两拨刺客呢?
“引狼入室,竟然还有脸问出这种话。”
谢晏讥讽的语调让裴惊鸿觉得熟悉,但沙哑的声线却分外陌生。
裴惊鸿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阮云箔也带着下人赶过来了。
谢晏拧了拧眉,沉声道:“让开!”
裴惊鸿眯起眼睛,“这般藏头露尾,难道阁下见不得人?”
他说着,猝不及防出剑,直挑谢晏脸上的面具!
谢晏身体后仰,瞬间将裴惊鸿的剑挑开,反手将剑鞘敲在裴惊鸿的手腕上!
裴惊鸿手腕一麻,差点拿不住手里的剑。
他不甘示弱地反击,同时厉声道:“阁下究竟是敌是友?”
谢晏冷声:“眼睛如果没用,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
他想走,裴惊鸿却再次出招阻拦,“阁下如果不表明身份,今夜却是不能离开!”
谢晏本就厌烦裴惊鸿,早想出手教训,只是现在没有太多时间和裴惊鸿纠缠。
按照原本的计划,解决刺客后,他该悄无声息地离开。
谁知裴惊鸿油盐不进!
但裴惊鸿到底是笙笙的表哥,他总不能真将人杀了。
裴惊鸿也暗暗拧眉,不少人觉得他容貌秀美从而轻敌,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发自内心没把他放在眼里,竟连佩剑都未曾出鞘。
他心中恼火,更加肆无忌惮的出招。
“阁下若不是刺客,何必急着离开?”
月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