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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雪融处的炊烟(第1页)

往平西根据地去的路,埋在没膝的积雪里。李狗剩跟着队伍走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根枣木棍子,每走一步就往雪地里戳一下——这是他新学会的探路法子,能避开被雪盖住的暗沟。

“慢点。”老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狗剩回头时,正看见老郑弯腰捡起块冰碴,对着太阳看了看,“这冰面发蓝,底下准有活水,绕着走。”他指的是前面片看似结实的雪地,果然被风吹开的雪隙里,隐约能看见流动的水光。

走了约莫半日,风雪突然停了。李狗剩抬头望见远处的山坳里飘着缕炊烟,像根细细的白线拴在灰蓝色的天上。“有人家!”他忍不住喊出声,喉咙因为干渴发疼。

陈峰举起望远镜,镜片里映出几排土坯房,屋顶的茅草上压着厚厚的雪,却有烟囱在不急不慢地吐着烟。“派两个人去看看。”他话音刚落,赵德胜己经带着两个战士摸了过去。

李狗剩蹲在雪地里等消息,手指无意识地在雪上画着枪的样子。李秀兰递过来个水壶,里面的水带着股麦糠味,却温乎乎的:“是根据地的乡亲们烧的米汤,掺了点青稞。”她的睫毛上结着霜,笑起来时霜粒簌簌往下掉,“到了根据地,让你喝够甜水。”

赵德胜回来时,身后跟着个扎蓝布头巾的妇人,手里挎着个竹篮,里面的窝头还冒着热气。“是陈旅长吧?”妇人把篮子往地上一放,撩起头巾擦了擦汗,“俺是柳溪村的农会委员,接到交通员的信,说你们今日过界。”

她指着山坳里的房子:“村里的壮丁都去修工事了,就剩俺们妇救会的在。炕都烧好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李狗剩跟着进了屋,炕沿烫得能烙饼。他刚把冻僵的脚伸上去,就听见里屋传来读书声,是群孩子在念“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一个梳羊角辫的小姑娘突然跑出来,手里举着块红布,看见李狗剩身上的枪,突然把红布往他枪上系:“俺娘说,红布能让枪更厉害。”

红布上绣着颗五角星,针脚歪歪扭扭的,却比黑石岭的红绸子更鲜艳。李狗剩摸着五角星,突然想起狼窝沟那些没来得及上学的孩子,眼眶有点发潮。

妇人端来盆热水,里面泡着晒干的野菊花。“这水治冻伤,”她看着李狗剩脚踝上的冻疮,“俺家男人也是八路军,去年在平西阻击战里没了,他的冻疮药还剩半瓶,等会儿给你拿去。”

李秀兰正在给孩子们包扎冻裂的手,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随即又继续缠绷带,只是指尖比刚才更轻了些。李狗剩看见她辫子上别着根铅笔头,想起她之前说的“根据地有学校”,突然小声问:“俺能学写字不?”

“咋不能?”妇人笑起来眼角堆着细纹,“等打跑了鬼子,让陈旅长给你请先生。你看那墙上的标语,都是俺们村小柱子写的,他才十三。”

墙上的“坚持抗战到底”六个字,笔画里还带着孩子气的弯钩,却被炭火熏得发黑,显然挂了有些年头。李狗剩用手指在炕上跟着笔画,突然觉得那些字像一块块烧红的铁,落在哪里都能烫出印子。

傍晚时分,屋外突然传来马蹄声。陈峰出去看时,是交通员送来了急件。李狗剩趴在窗台上,看见陈峰的手指在地图上敲着,眉头越皱越紧。老郑往枪膛里压了颗子弹,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鬼子要动了。”陈峰转身时,油灯照着他眼底的红血丝,“情报说平西的日军集结了一个联队,明天拂晓要偷袭柳溪村。”他把地图铺在炕上,用炭笔圈出个三角形,“这里是鹰嘴崖,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们就在这打伏击。”

赵德胜往嘴里塞了块窝头:“让一营守左翼,我带二营去右翼的松树坡,炮兵营藏在山神庙后面。”他嚼着窝头含糊不清地说,“等鬼子进了口袋,就把口子扎死。”

李狗剩突然举手,手指因为紧张蜷成了拳头:“俺知道鹰嘴崖有条暗道,能通到鬼子身后。俺爹以前在那采过草药,说里面能藏一个排。”

老郑把狙击枪往肩上一扛:“这小子是活地图啊。”他拍了拍李狗剩的背,“跟我走,咱们去暗道里待着,给鬼子来个黑虎掏心。”

夜里的鹰嘴崖,风比黑风口更烈。李狗剩跟着老郑钻进暗道时,石壁上的冰碴子刮得脸生疼。暗道里果然能容下一个排的人,尽头有个仅容一人的洞口,正对着鬼子必经的山道。

老郑往洞口堆了些枯草:“等会儿听我枪响,你们就往山道上扔手榴弹。”他递给李狗剩颗手榴弹,“记住,拉了弦要数三个数再扔,别炸着自己。”

李狗剩把弹弦缠在手指上,感觉像握着条发烫的蛇。洞外传来风声,夹杂着远处的狼嚎,他突然想起爹说过的“狭路相逢勇者胜”,原来勇者不是不怕,是怕的时候也敢往前冲。

天快亮时,山道上响起了脚步声。是鬼子的先头部队,皮靴踩在冰面上的声音像碎玻璃在响。李狗剩看见为首的鬼子举着太阳旗,旗角被风吹得噼啪响,突然觉得那红色格外刺眼。

老郑的枪响时,李狗剩正数到第三个数。他把手榴弹扔出去,看着它在鬼子堆里炸开,雪地里瞬间腾起团白雾。身后的战士们跟着扔出炸弹,山道上立刻乱成一锅粥,鬼子的惨叫声被风声撕得粉碎。

“冲!”老郑率先跳出暗道,狙击枪的枪口还冒着烟。李狗剩紧随其后,刚跑出两步就被块冰滑倒,重机枪摔在地上,撞得冰碴西溅。他爬起来时,看见个鬼子举着刺刀冲过来,刀尖上还沾着血。

这一次,他没手抖。李狗剩抓起身边的步枪,照着陈峰教的法子扣动扳机。子弹穿过鬼子的胸膛时,他突然想起水帘洞里的温泉,原来热血落在雪地上,真的会像红梅那样绽开。

战斗结束时,朝阳刚好爬上鹰嘴崖。李狗剩坐在雪地里擦枪,枪管上的红绸子被血浸得发黑,那颗五角星却依旧鲜艳。老郑递过来块压缩饼干,看见他枪管上的红布笑了:“这枪现在认主了。”

远处传来欢呼声,是主力部队解决了剩下的鬼子。李狗剩看见陈峰站在山道中央,正对着电台说话,阳光落在他肩上的将星上,亮得让人不敢首视。李秀兰背着药箱跑过来,裤脚沾着雪,看见李狗剩没事,突然把个纸包塞给他。

是块水果糖,用红绿纸包着,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鲜亮。“这是根据地的孩子们给你的,”李秀兰的眼睛亮晶晶的,“说你是小英雄。”

李狗剩把糖放进嘴里,甜味慢慢在舌尖散开,混着嘴里的血腥味,竟有种说不出的踏实。他想起柳溪村妇救会的妇人,想起那些念着标语的孩子,突然明白陈峰说的“根据地”是什么——不是哪块具体的地方,是这些愿意把最后块糖分给你的人。

队伍继续往根据地腹地走时,李狗剩走得格外稳。他的棉鞋换了双新的,是柳溪村的妇人连夜纳的,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针脚。枪上的红布被李秀兰洗干净了,重新系上时,五角星在风里招展,像团小小的火苗。

老郑说,过了前面的分水岭,就是真正的根据地核心区,那里有兵工厂,有医院,还有能容下几百人的大礼堂。李狗剩摸着怀里的水果糖纸,突然开始期待起那些没见过的东西——比如能写字的纸,比如不会被炮弹炸塌的教室,比如陈峰说的“人人能吃饱穿暖”的日子。

风雪彻底停了,阳光把雪地照得发白。李狗剩看见远处的山坡上,有人在开垦新的田地,黑色的泥土在白雪间格外醒目。他想起爹打铁时的样子,通红的铁块总要反复敲打才能成器,或许这世道也是如此,要经过无数次锤炼,才能打出片崭新的天地。

他紧了紧手里的枪,跟上队伍的步伐。脚下的雪开始融化,踩上去咯吱作响,像首不成调的歌。李狗剩知道,前面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这杆枪还在,身边这些人还在,他就敢一首走下去——走到雪化尽,走到炊烟能安稳地飘在每个村庄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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