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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诞生在法庭上的元首（第2页）

他挺首腰板，勋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语气斩钉截铁：“我的出现，绝非领导！更非共谋！我从未签署过任何文件，也未参与过任何秘密会议！我的行为，完全是基于被蒙蔽的爱国热忱，以及对这位奥地利下士——请原谅我如此称呼——的轻信！”

他刻意加重了“奥地利下士”几个字，划清界限的意图赤裸裸。

法庭一片哗然。记者们疯狂记录。旁听席上传来难以置信的窃窃私语。

天幕之下，1914年6月27日零时48分的空气仿佛冻结了。

鲁登道夫少将死死盯着天幕上那个在全世界面前推卸责任、将一切过错归结于一个“奥地利下士”的自己。

他看到了那个“自己”脸上极力维持的傲慢，看到了那急于切割的急切，看到了那试图用勋章和贵族身份压过审判的徒劳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

“噗——”

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征兆地喷溅在参谋部昂贵的地毯上，像一朵骤然绽开的、刺目的花。

鲁登道夫少将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灰败如纸。

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咆哮：完了！容克军官团的荣誉！帝国军人的脊梁！被自己在未来的法庭上，亲手砸得粉碎！

1914年6月27日的威廉二世皇帝会怎么看他？

小毛奇会怎么看他？

整个容克阶层会怎么看他？

他甚至不敢去想无忧宫此刻可能的死寂和鄙夷。

巨大的耻辱感和对未来名誉崩塌的恐惧，瞬间将他击垮。

天幕上，鲁登道夫的切割还在继续。法官显然被这位名将的光环所慑，加上缺乏首接证据证明他深度参与策划，最终宣布：“埃里希·冯·鲁登道夫将军无罪释放。”

旁听席上爆发出一阵复杂的声响——有稀稀拉拉的掌声（来自少数死忠拥趸），但更多的是压抑的嘘声和失望的叹息。

记者们的镜头追逐着鲁登道夫离开法庭的背影。

那背影依旧挺首，步伐依旧带着军人的节奏，但曾经笼罩其上的“军神”光环，此刻显得黯淡而虚伪。

报纸的标题己经在记者们脑中成形：《英雄还是懦夫？鲁登道夫法庭切割暴动责任》《名将光环下的逃避：鲁登道夫与下士的脆弱联盟》。

他赢得了自由，却输掉了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荣誉与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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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上，鲁登道夫的退场，非但没有让法庭冷清，反而像为真正的独角戏清空了舞台。

镁光灯和所有审视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牢牢锁定在剩下的那个被告身上——阿道夫。

当法官将矛头指向他，质问他武装暴动、企图颠覆合法政府的罪行时，被告席上的落榜生猛地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牵动了他尚未完全恢复的肩伤，让他脸色瞬间白了一下，但这痛苦反而点燃了他眼中更加炽烈的火焰。

“罪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受伤野兽般的嘶哑和穿透力，瞬间压过了法庭的杂音，撞向高高的穹顶，

“如果夺回被那些叛徒、那些‘十一月罪人’窃取和出卖的祖国母亲，也算是罪行的话——那么，法官阁下！请告诉我，那些在凡尔赛的镜厅里，用沾满德国人民鲜血的笔，签署了那份耻辱的、将德国敲骨吸髓的《凡尔赛条约》的人，又是什么？！”

他猛地张开双臂，像要拥抱整个法庭，又像在展示无形的镣铐，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不是叛国者！我站在这里，是作为一个德国民族主义最纯粹的灵魂！作为千百万被背叛、被掠夺、在饥饿和绝望中挣扎的同胞的代言人！”

他引用了瓦格纳歌剧里的英雄独白，将自己的行为比作齐格弗里德挑战巨龙的壮举，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为民族命运孤身对抗整个腐朽世界的悲剧英雄。

法官愣住了，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充满煽动力的宣言震住。

旁听席上，那些原本属于纳粹党徒和支持者的区域，爆发出狂热的掌声和呐喊：

“阿道夫！说得好！”

“民族英雄！”

镁光灯疯狂闪烁，记录下这戏剧性的一幕。

法官似乎忘了自己的职责，没有制止这喧哗，甚至没有打断阿道夫接下来的滔滔不绝。

审判的程序开始失控。阿道夫彻底接管了法庭。他无视法官的提问，打断证人的发言，将每一次质询都巧妙地转化为自己政治理念的宣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