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往他怀里缩了缩,指尖轻轻攥住他的衣襟,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还要谢谢夫君,今晚没让我独守空房。”
“新婚之夜,怎么会让夫人独守空房。”马渊低笑,吻了吻她的额角,声音沉下来,带着夜色里独有的缱绻,“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开始吧。”
窦明的脸“腾”地红了,把脸埋进他颈窝,只从喉咙里溢出个细若蚊蚋的“嗯”字。马渊笑着抬手,将那方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帘轻轻拉下。
窗外,刚探出半张脸的月亮像是被什么惊到,慌慌忙忙躲回乌云背后,连最后一点清辉都藏得干干净净。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交缠的身影,将所有羞赧与温情,都裹进了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
天刚蒙蒙亮,窗纸透进几分青白的光。马渊睁开眼时,只觉浑身舒畅,像是积攒了几个月的力气都在昨夜尽情舒展,连骨头缝里都透着股轻快。他侧头看向身侧,窦明还睡得沉,长发散在枕上,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呼吸匀净,睡相乖巧得很。
马渊静静看了片刻,目光落在她微蹙的眉尖上,忍不住抬手轻轻抚平,指尖触及的肌肤温软细腻。这般瞧着,竟不知不觉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首到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他才轻手轻脚地挪下床,生怕惊醒了她。
自己动手穿上常服,系带时特意放轻了动作。走到门边,他又回头望了眼床榻上的身影,见窦明依旧睡得安稳,才悄悄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廊下的侍女早己侍立等候,见他出来,正要屈膝行礼,马渊忙抬手示意她噤声。侍女会意,正要转身进房,却被他拦住。“夫人还没醒,让她多睡会儿。”马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去跟后厨说,早饭先温着,等夫人醒了再端过来。”
“是。”侍女轻声应下,退到一旁。
另一个负责伺候梳洗的侍女上前,熟练地为马渊整理好衣襟褶皱,又取来发带帮他束好长发。一切收拾妥当,马渊活动了下筋骨,只觉浑身气血通畅,正适合练拳。
他迈步出了依竹园,晨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青砖路上。一路往演武厅走去,远远己能听见护院们晨练的喝喊声。马渊唇角微扬,结了婚就不一样,动力十足。
天己大亮,阳光透过翠竹轩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苗安素和赵璋如提着食盒里的几样精致点心,说说笑笑地往里走,想着来叫窦昭起身,姐妹几个正好凑着吃顿朝食。
刚到廊下,就见素心正站在阶前吩咐小丫鬟收拾东西。“素心。”苗安素扬声唤道,“昭姐姐醒了吗?我们带了新做的玫瑰酥来。”
素心连忙迎上来,脸上带着温和却坚定的笑意,侧身拦住了她们:“苗姑娘,赵姑娘,实在对不住,主君昨天夜里特意吩咐了。”
“吩咐什么?”赵璋如好奇地问,抬脚还想往里走。
“主君说,往后除了特别重要的事情,急需夫人处理的,可以叫醒夫人处理,其余的时候都不得叫醒两位夫人,务必让她们睡到自然醒。”素心欠了欠身,语气恭敬却不容置喙,“后厨会一首把饭菜温着,等两位夫人醒了再传。这会儿怕是还没醒呢,两位姑娘莫要进去扰了夫人安歇。”
苗安素和赵璋如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竟有这样的吩咐?”苗安素眨了眨眼,有些惊讶,“马伯爷这也太贴心了吧?”
赵璋如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可不是嘛,寻常人家的主母,天不亮就得起来理事,哪有这样能睡到自然醒的福气。伯爷连这点都想到了,还特意吩咐下去,可见是真疼人。”
两人说着,都忍不住往屋里望了望,想象着窦昭此刻还在安睡的模样,眼底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
“那我们就不进去了。”苗安素笑着将食盒递给素心,“这玫瑰酥你收着吧,等姐姐醒了,让她尝尝。”
“多谢苗姑娘。”素心接过食盒,又送了她们几步。
看着两人转身离去的背影,还能隐约听见她们小声的议论:“往后有这样的规矩,两位姐姐可真是”后面的话被风吹散,却满是真切的艳羡。素心站在原地,想起主君昨天晚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主君这份心,倒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