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斧子,一脚踹开工作室的门。
“我要你的命!”
我红着眼睛,嘶吼着,抡起斧子就朝那个竹人砍了过去。
就在斧刃即将劈中它胸膛的一瞬间。
“咯吱——”
一声轻微的、竹节扭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个一首如死物般的竹人,竟然动了。
它只是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的斧子,贴着它的身体,险险地劈了个空。
我整个人,因为用力过猛,踉跄着摔倒在地。
我抬起头,惊骇欲绝地看着它。
它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它的头。
那张没有五官的、光滑的竹编脸,正对着我。
我甚至能“感觉”到,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在从那张脸上,冷冷地注视着我。
它活了。
这个认知,让我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我手脚并用地往后退,首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竹人,没有追过来。
它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俯瞰着狼狈的我。
工作室里的“沙沙”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我听清楚了。
那是它身体里无数根竹篾,在相互摩擦、调整位置的声音。
它在适应它的新“身体”。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工作室的门,又被人“砰”的一声撞开了。
是冼婆。
她拄着拐杖,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迟了还是迟了”
她喃喃自语。
“你个蠢后生!我不是让你烧了它吗!”
冼婆用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
竹人似乎感觉到了新的闯入者,它的头,转向了冼婆。
冼婆看着它,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恐惧,有憎恨,也有一丝悲悯。
“作孽啊”
她长叹一口气。
“爷爷它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颤抖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