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无法形容那种味道。
鲜,但不是鸡汤或者鱼汤的鲜,那是一种更深邃、更本源的鲜美,仿佛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为之欢呼。
甜,也不是糖的甜,而是一种清冽的回甘,顺着喉咙滑下去,整个胸腔都变得暖洋洋的。
而那片“肉臚”,口感更是奇妙到了极点。
它不像肉,没有纤维感;不像菌菇,没有那种脆韧;也不像豆腐,没有豆腥气。
它滑嫩、q弹,用牙齿轻轻一碰就化开了,化作一股无法言喻的浓郁膏腴,瞬间包裹住你的整个舌头。
那感觉,就像是你的味蕾被一个最温柔的情人,用最缠绵的方式爱抚了一遍。
我发誓,那一刻,我甚至产生了一种“死而无憾”的错觉。
一碗见底,我和裴川都意犹未尽地舔着勺子。
“甘伯,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
我忍不住问道。
甘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复杂。
“不该问的,就别问。”
他说。
“记住这个味道就行了。”
裴川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
“甘伯,这是一万块,下次下次我们什么时候还能来?”
甘伯拿起信封,看都没看就揣进了怀里。
“我说了算。”
他下了逐客令。
“吃完了,就走吧。”
回去的路上,我和裴川都沉默着。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那股味道,依旧在我们的口腔、食道、乃至胃里盘旋,久久不散。
我们的精神,都还沉浸在那场极致的味觉盛宴里。
从那以后,我和裴川就像是着了魔。
我们对其他所有食物都失去了兴趣,吃什么都觉得索然无味。
我们满脑子都是那碗“肉臚”。
裴川动用了他所有的人脉和金钱,几乎每隔一两个星期,就能求得一次去甘伯那里的机会。
而每一次,我们的感受都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那己经不仅仅是“好吃”了,而是一种依赖,一种瘾。
我们就像是毒瘾发作的瘾君子,定期需要那碗“肉臚”来慰藉我们空虚的味觉和灵魂。
随着去的次数增多,我也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甘伯的身体,一次比一次差。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几乎快要变成透明的了。
身形也越来越佝偻,有时候给我们端碗的手,都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