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我的脊椎,慢慢爬了上来。
“巧合吧,”
罗冬也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对,他试图用逻辑来解释,“模仿者而己。可能有人看到了你的原图,然后模仿着p了出来。”
“不可能,”我立刻否定,“原图我只在我们的三人小群里发过,而且早就删了。”
群里的聊天记录,我们为了“不留证据”,习惯性地定期清理。
那个晚上,我们三个人的讨论,第一次在沉默中结束。
那种成功的喜悦,像是被戳破的肥皂泡,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点黏腻的、令人不安的恐慌。
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我的生活,也“歪”了。
最先出问题的是我家的挂画。那是我自己画的一幅抽象画,挂在客厅的白墙上,用来装点门面。
我明明记得我用水平尺量过的,挂得笔首。
但现在,它每天都会向右倾斜大概一两度的样子。
我每天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它扶正。
可第二天,它又会歪过来,像是在跟我进行一场无声的角力。
然后是我的办公桌。
我习惯把我的数位笔、手机和咖啡杯,按照一条首线摆放。
但我总觉得,在我转过身去接个电话,或者上了个厕所回来之后,它们的位置就会发生极其细微的改变。
那支笔,会偏离首线大概一公分的距离。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轻轻地拨动了一下。
我开始失眠。
我总觉得,在我闭上眼睛之后,我房间里的某些东西,正在以一种我无法察觉的方式,缓慢地改变着它们的形态和位置。
我把这些“症状”告诉了罗冬。
他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岑安,”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我这边也是。”
“我写的代码,最近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错误的缩进。就是那种,不影响程序运行,但就是看着特别别扭的格式。”
“我以为是我不小心按到了哪个键,但我调取了操作记录,那个时间段,我根本没碰过键盘。”
我俩在电话里,谁也没说话。
恐惧,不再是网上那些虚无缥缈的文字,而是像潮湿的霉斑,开始在我们各自的生活里,悄悄地蔓延开来。
最先崩溃的是季媛媛。
她给我们打来电话的时候,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看见他了!我真的看见他了!”
“媛媛,你冷静点,你在哪儿?”
“我就在我家窗户边上!他在楼下,就在那个路灯下面,斜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和罗冬立刻冲出了家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季媛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