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那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的声音。
“叩,叩,叩叩。”
声音,是从客厅传来的。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我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客厅的方向。
黑暗中,我仿佛能看到,那个白瓷碗,就静静地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而敲碗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或者说,是另一个我。
一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我。
我明白了。
我跑不掉的。
从我认出那个碗,从那个老头把碗交给我,不,或许更早,从岑寂离开宿舍,把碗留下的那一刻起,我就己经成了下一个“喂饭”的人。
我就是下一个岑寂。
林晚也听到了那个声音。
“什么声音?”她有些害怕地抓紧了我的手臂。
我没说话,只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我必须要去看看。
我走到客厅,那个敲碗的我,看到了我,嘴角竟然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然后,他把碗,推到了我面前。
碗里,是空的。
但我的脑子里,却响起一个尖锐的,催促的声音。
“饿我饿”
是“它”在对我说话。
我看着那个碗,又看了看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突然,我明白了岑寂当年的处境。
他不是孤僻,他是在害怕。
害怕伤害到我们。
那个敲碗的他,那个喂饭的他,或许,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就像现在,站在客厅里,敲着碗的这个,也不是我。
而是被“它”操控的,一具傀儡。
我拿起茶几上的筷子,手在抖。
林晚跟了出来,看到客厅里的情景,吓得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