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痴迷于对称,它修正一切不对称。
那如果,我创造出一个它无法修正,或者说,修正的代价是它自己也无法承受的“不对称”,会怎么样?
一个前所未有的、终极的“不对称”。
我看着那幅画,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一个想法,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
这个想法很疯狂,很危险,但我己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把画从墙上取下来,平放在地板上。
然后,我走到窗边,用尽全身力气,把整扇窗户的玻璃都卸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搬到屋子中央。
我用玻璃的锐利边缘,对准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鲜血,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对称的东西。它从不遵循固定的轨迹流淌。
但仅仅是流血,还不够。
我要做的,是更极端,更彻底的。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庞飞躺在血泊里的样子。
然后,我用那块巨大的玻璃,对准画框的正中央,狠狠地砸了下去!
“哗啦——!”
画框应声而裂,玻璃碎片西处飞溅。
那幅画的画布,从中间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完美的对称,被我亲手打破了。
就在画布被撕裂的瞬间,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到骨髓里的恶意,从撕裂的画中喷涌而出。
我仿佛听见了一声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无声的尖啸。
我没有停下。
我抓起一块最大的画布碎片,用它锋利的边缘,划破了自己的右手手指。
然后,我用流着血的手指,在那幅破碎的画的右半边,疯狂地涂抹起来。
我要用我的血,去创造一种新的“不对称”。
我画下扭曲的线条,画下混乱的色块,画下一切与“对称”背道而驰的东西。
而画的左半边,我让它保持原样。
一半是它原本的、冰冷的、偏执的对称。
另一半,是我用鲜血和疯狂,创造出的、炽热的、混乱的无序。
当我对它施加了这终极的不对称之后,会发生什么?
它会如何“修正”这幅画本身?
是毁掉我画的部分,恢复原样?
还是毁掉它自己的部分,来与我的涂鸦达成一种新的、“对称”?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