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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好好学习（第1页）

十一月的成都，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萧索寒冷的气息。达官贵人们的府邸也变得冷清起来，季汉曾经的政治中心——丞相府也是如此。

年轻的秘书吏郤正，向己经熟络的丞相府侍卫出示自己的吏牌，自然而然地背着竹简，迈步走入丞相府中。

曾经的丞相府是成都乃至季汉无可置疑的政治中心，季汉的精英集结于此处，在诸葛丞相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带着一条条指令奔赴季汉的各个方向，让仅占一州之地的季汉，迸发出难以想象的活力与斗志，使占据三州的孙吴心生忌惮，令窃据九州的曹魏严阵以待。

但是，随着诸葛丞相的离去，丞相府很快就冷清了下来，特别是蒋令君下令把丞相生前重要的政令文书等物，从丞相府搬到尚书台后，这里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穿过空旷寂静的庭院，脚下落叶沙沙作响。郤正径首走向府邸深处存放文书档案的库房，他在这里看守兼学习，己经一个多月了。

今天踏入府门时，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同，仿佛暗处有几道目光扫过自己，但环顾西周，又只见熟悉的建筑轮廓在冬日阳光下投下的长长影子。他摇摇头，只当是自己连日抄书，有些精神恍惚。

推开沉重的库房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陈旧竹简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一愣。

库房深处，他惯常使用的那张书案旁，此时正跪坐着两个人。

一人身着寻常士子服色，气质沉静，正专注地翻阅着摊开的几卷竹简。郤正认出，那是几年前的某郡岁计副本。另一人则在一旁整理散落的简牍，郤正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尚书台的樊建樊尚书郎！

郤正心中惊疑，连忙上前几步，对着樊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下吏秘书吏郤正，见过樊尚书郎。”

樊建抬头，看到是郤正，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原来是令先啊。”

郤正又转向那位正在阅读的年轻人，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显得有些踌躇。

那年轻人闻声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竹简。他面容清俊，眼神明亮，带着一种令人亲近的雍容气度。他微微一笑，主动开口：“我姓刘，字公嗣。此番是奉宫中黄门丞之命，来此查阅些旧日案卷，核对些宫中用度旧例。”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什么特别。

郤正松了口气，原来是宫中派来的，连忙也向这位“刘公嗣”行礼。

行过礼，郤正看着自己带来的空竹简，又看看眼前这两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告。

他对着两人说道：“下吏在此看守文书，见这些郡县岁计副本与循行案卷上，多有诸葛丞相的批示，深觉其中蕴含治政之理。故而…故而时常抄录些丞相的批语，以资学习。”

他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竹简，脸上微热，“不知二位在此查阅，若有需要之处，下吏对此处文书还算熟悉，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哦？”刘公嗣闻言，目光落在郤正带来的那一摞空竹简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兴味，“令先是在抄录丞相的批示？”

“正是。”郤正点头。

刘公嗣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些，指了指他对面的另一张空置的书案：“原来如此。看来我等今日，倒成了同窗学友了。”

他用了“同窗学友”这个说法，郤正听着有些新奇，但联系先前言语，也明白是指一同学习的人。“令先不必拘束，就在此处继续你的抄录便是。稍后若有不明之处，恐怕还要向你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