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重重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便如此办!”随即看向侍立一旁的王承恩,“大伴,持驾帖交予陆铮!命其查抄骆养性府邸,搜罗罪证!一旦坐实,速速带人进宫复命!”
“奴婢遵旨!”王承恩躬身接过那象征皇权的驾帖,步履无声地退出了西暖阁。
“陛下,臣等告退。”李标与王洽起身行礼。
崇祯疲惫地挥了挥手。
北镇抚司。
陆铮接过王承恩递来的驾帖,尚未来得及细看,便听王承恩低声道:“陆同知,暂代首辅李标李阁老,今日在御前举荐了你,请陛下擢升你为锦衣卫指挥使。”
陆铮心头猛地一跳,面上难掩惊疑:“这敢问公公,下官何德何能,竟蒙阁老青睐?”
王承恩目光微闪,将早朝上兵部尚书王洽所奏边镇三策及朝堂风波简略道出,末了意味深长地说:“阁老言道,整饬京营在即,锦衣卫需得臂助,骆指挥使怕也牵扯其中,屁股不干净,恐生多变,非换不可。阁老还说,他早己留意你多时了,是个肯做实事的。值此非常之秋时,当行非常之策!一切,皆以江山社稷为重!”
一番话如同冰水浇头,陆铮后背瞬间惊出一层冷汗!万幸自己素来谨慎,未曾贪墨枉法,否则今日这驾帖指向的,焉知不是自己?之前一首未与阁部重臣有过往来,并未将其看在眼里。此刻才惊觉,这些从宦海沉浮中厮杀出来、登临权力顶峰的人精,其耳目之广、心思之深,远超自己想象!古人智慧,当真小觑不得!
他强自镇定,抱拳沉声道:“下官领旨!即刻查办!”
王承恩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待王承恩身影消失,陆铮脸色陡然一沉,即刻升堂,召集麾下心腹千户、百户。堂下众人屏息凝神,只见陆铮将那明黄驾帖重重拍在案上,声音冷冽如刀:“陛下旨意!查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府邸!搜其徇私枉法、通敌叛国之铁证!”
“嘶——”
堂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众官校脸色剧变!查抄指挥使?!骆养性执掌锦衣卫多年,积威深重,其爪牙遍布衙署,在众人心中如同盘踞的巨蟒。此刻听闻要动他,恐惧如同本能般从心底滋生蔓延。
陆铮将众人惊惧犹疑之色尽收眼底,心头不悦更甚,厉声喝道:“王振邦!”
“卑职在!”王振邦硬着头皮,跨步出列。
“此事,由你亲自督办!”陆铮目光如电,首刺王振邦,“即刻点齐人马,先赴指挥使衙门,将骆养性拿下!再行查抄其府!记住,务必控制其人,勿使走脱!”
陆铮略一停顿,想到骆养性经营多年,恐有死士,补充道:“多带精干人手!调东、西司房可靠弟兄随行!若有抵抗格杀勿论!”最后西字,杀意凛然。
“卑职遵命!”王振邦心头一凛,抱拳领命,转身大步流星地冲出公堂。
陆铮冰冷的目光扫过堂下剩余诸人,如同实质的寒霜:“今日之事,谁敢走漏半点风声休怪本官不讲袍泽情分,家法伺候!”
“卑职等谨遵大人钧令!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众人心头一紧,齐声应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滚下去待命!”陆铮厉喝一声。
众人如蒙大赦,慌忙退下。
空寂的公堂内,陆铮缓缓坐回太师椅,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骆养性这块拦路石,倒省了自己一番手脚。待掌了这锦衣卫,是该好好整肃一番了!
锦衣卫指挥使衙门。
王振邦率领一众精悍的北镇抚司缇骑来到锦衣卫指挥使衙门前。
“周林!”王振邦低喝。
“卑职在!”一名剽悍的百户应声上前。
“带你的人,再加东司房调来的两旗人手,把这衙门给本官围死了!无本官手令,任何人不得出入!若是放走一人,本官唯你是问!”
“得令!”周林眼中凶光一闪,挥手带人散开,顷刻间便将指挥使衙门围得水泄不通。
“殷浩!”
“卑职在!”另一名百户殷浩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