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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是非对错再辩无义（第2页）

那镇民的麻木呢？该怎么算？你如何去审判一群被恐惧吓破了胆的可怜人？你如何去量化他们的懦弱，又该给他们的“罪行”定下什么样的惩罚？

这笔人心的烂账，己经烂到了根子里。

它像一团被血和泥浆浸透了的乱麻，根本找不到线头。每一个结，都连着另一个结；每一次拉扯，只会让它缠得更紧。

算不清，也算不过来。

既然算不清

赵承运的呼吸，忽然间，变得平稳了。

他那双因为愤怒和困惑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所有的情绪都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冰冷的平静。

既然这笔烂账，己经无法用算盘一颗一颗地去清算

那就只能翻篇重来。

一个念头，不，是一个字，如同寒冬里最锋利的冰凌，在他的心底，骤然成型。

杀。

不是泄愤的屠戮，不是简单的报复。

而是一种最彻底的清算。

打破这无还镇。

打破这个由谎言、罪恶和绝望构成的、无休无止的循环。

将这张画皮，连同它下面那腐烂流脓的血肉，一同烧成灰烬。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故事，迎来一个真正的结局。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片土地上，不会再出现下一个苏婉，下一个张二狗，下一个因为恐惧而扭过头去的路人。

这或许不是“对”的。

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赵承运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李常青。

他眼中的火焰己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非人的、冷酷的决绝。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颤抖。

“仙长，”他说，“这笔账，我不算了。”

赵承运握紧了那本滚烫的《罪债簿》，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宿命。

“我只负责”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答案。

“翻篇。”

屋子里的灯火，灭了。

赵承运没有回头。

他知道身后那个妇人是何等的感激涕零，也知道那个叫张二狗的孩子，正用一种感恩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